罗严塔尔带有深意的微微一笑。“无论是个人或群体都难免会受到疾病的威胁,而对抗病症是帝国军全体的责任。我认为不光是我们的舰队有被感染的危险。”“可是,阁下……”“你知道吗?贝根格伦,有这么一句谚语-丛林里如果没有野兽,猎犬也就发挥不了作用,所以要避免将野兽赶尽杀绝……”
回望着司令官的参谋长,其绿色的瞳孔中闪着理解和畏惧的光彩。发出来的声音极其低沉。“……阁下,您说得是,可是,这样可能会招来无益的误解,不,先别说误解,有可能会成为谗言的起因。请您自重。身为帝国军屈指可数的大将,如果走错一步路,对其他方面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呀!”“你的忠告是正确的,我该谨慎些。”
罗严塔尔诚恳地说道,对参谋长的忠告表示谢意。罗严塔尔知道这个男人是很难得的助手。“很高兴您认为我的说法有理。先别说追击之事,我觉得也得先做进驻伊谢尔伦要塞的准备工作。”“没错,你就赶快着手进行吧!”
罗严塔尔已经决定采不流血的方式夺回伊谢尔伦要塞。
以前杨威利曾对尤里安·敏兹说过:“战略及战术上的最上乘手段便是让敌人高高兴兴地中圈套。”
他还说:“撒下种子之后,去甜甜地睡一觉,到时候起来一看,种子已经长成一棵高耸入云的巨木,这是最理想不过的事了。”
而现在杨似乎已经做到了对尤里安所说的策略了。事实上,从伊谢尔伦要塞逃出-以波布兰少校的说法便是“夜遁”-这件事本身算不上是什么奇谋,而是因为要活用驻留舰队的兵力舍此之外并无它法。毕竟世事是很难奢求两全其美的,既然不能将所有的东西据为己有,就只有放弃不得不放弃的东西。既然在活用舰队兵力的同时又要顾及到要塞内人民的安全,那么,放弃伊谢尔伦要塞这个军事方面的硬体设施,就好比在春天脱掉冬天穿的厚重的外套一样,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问题是这么做很令人感伤。
负责领导军民五○○万人逃亡行动实务方面工作的卡介伦少将,没有将重点放在文艺方面的独创性上,所以他把行动的代号称为“方舟计划”,这个名称让杨的内心极感气馁。他质疑,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稍微让人发挥想像力的名字吗?但是,如果让卡介伦来辩白的话,他一定会说,与其要让这种没有实质利益的事情扰乱思绪,相比之下,决定要实施爆破那五○○艘可以用“老朽”形容的运输船来引帝国军上勾的杨和亚典波罗所做的浪费才应该受到指责。
运输船和医务船的收容力的确有限,于是有相当多的平民便得搭乘战斗用舰艇,而这又面临了人数分配的问题。
战舰尤里西斯负责运送六○○位婴儿和母亲,再加上医师及护士。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尤里西斯是一艘被强力的守护天使护卫着的战舰,由于它身经百战、多次险死还生,所以很多人都一致认为它最适合载送需要最大限度的安全及保护的婴儿及孕妇。但是尤里西斯的船员们近来相当有偏见,所以表面上就很不能接受首脑部门的解释。就连舰长尼尔森中校一想到舰桥上积着数百打尿布的景象都不免意气消沉。负责飞行技术的军官费兹中尉虽然尝试说服部下“女性在生产之后是最美的,而将有三个中队数量的这种女性搭乘本舰”,企图以此鼓舞士气。但是,震天价响的哭声大合唱比美丽的圣母像更容易刺激船员们的情绪,中尉的激励似乎也白费力气了。
为了把五○○万的军民-正确来说应该是五○六万八二二四名-完全收容到各舰船上,卡介伦和部属们只得不断地和数字拼斗。卡介伦下令只从数字上来安排,是因为怕与人情沾上边,事情就难以收拾了。就连他的家人夫人及两个女儿-都舍不得离开伊谢尔伦。卡介伦的魄力仿佛一辆辆的压路机压碎了无数个小小的悲喜剧,作业也因此快速进行着。
林克斯技术上校所指挥的工兵部队在氢动力炉、中央控制室等要塞各处安置了极低周波炸弹。这件事,校官以上阶级的军官们都晓得,但是同时知道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受了杨的极机密命令进行另一项任务的人却只限定于极少数。那就是杨希望日后再夺回伊谢尔伦要塞所布下的暗棋,接受命令之初,菲列特利加压抑住满心的惊讶和喜悦,向长官再次确认任务。“您的意思是必须让敌人发现爆炸物,但是又不能太轻易被发现?否则,如果真的陷阱被识破了……”“没错。上尉,也就是说,我打一开始先准备了能够以假乱真的人偶作帝国军的活靶,把他们的注意力移开来,使他们发觉不到真正的陷阱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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