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一
年味儿充满全村的每个角落,过了小年,鞭炮声、小调声、唢呐声响彻村庄上空。
除夕这天,爹与娘起得很早,爹赶集买年货,比如:鱼、肉之类的,都说除夕这天鱼、肉都会降价的。如果不降价,过了除夕这天,谁还会去买这些东西呢。商家到了除夕这天都会把价格降低,目的是为了干干净净过年,省得看着一堆剩余的鱼或者肉闹心。
爹走后,娘便把我喊起来扫院子,说过年了,要把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还说过年的时候,是不能动用物件的。我躺在床上问娘;为啥过年的时候不能动用物件呢?娘说;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说法,我也这样告诉你。不仅不准动用物件,不能把尿罐子掂出去,还不能打水。我便听着娘的唠叨,便穿衣起床。
起床后,我没洗手脸,就溜进灶屋,娘正在做枣花,面案板上放满了枣花,娘看见我进来,问我;这个枣园是给你姐做的,小不小啊?我看一眼,一个枣园由好多小枣花组成的,漂亮极了。忙说:娘,你真能,咋这么好看啊,给我也做一个吧。说完,我便去摸枣园,娘赶忙用筷子敲我的手,别摸,你的猫爪子洗没有?手,我是肯定没洗的,出了堂屋门,就溜进了厨屋。我伸伸舌头,跑出去洗手,洗完手回来,娘又问我;打肥皂了吗?我忙撒个谎说;打了。其实我懒得打肥皂,在水里捞捞就急切回来看娘做枣花。娘用筷子在面上压条条,压完条条顺势用筷子把面夹在一起,夹成一朵花的形状,最后把一颗红枣按在花朵的中间,就成了枣花。一个个枣花坯子做成后,放进锅里蒸熟,熟了的枣花放在大馍的顶部更美观。我看着看着,好奇心大起,也学娘先从盆里挖出一小块和好的面,然后在案板上撒些面粉,把面搓成长条子,最后用筷子在长面上压成条沟,再把长面夹成花朵状,按上一颗枣。捧着我自己做成的枣花,我开心的让娘看,娘看到我做成的枣花,笑了;我儿真能。夸完我,又说;别玩这个了,赶快打扫去,一会你爹回来了,肯定给你买牛肉吃。
打扫这个活,是我十分不情愿干的,既然娘吩咐我干,我不得不干,外面的鞭炮声,诱惑我想放下沉重的扫帚,我知道外面肯定有很多人在放鞭炮,并且在撞钱玩。我似乎还听到邻居狗蛋在说我怎么不出去了,还似乎听到娃子说;肯定他娘让他干活哩,不然早就跑出来了。我的速度越来越慢,扫帚越来越沉。娘出来拿木柴,看到我一付苦瓜脸的样子笑了;孩子啊,只要不怕你爹打你,你就别扫了,出去玩吧,一会你爹就赶集回来了,说不定牛肉还是热的呢,估计还会买几个热烧饼呢。热烧饼夹热牛肉吃,是多么地香啊!我懒得理娘,知道她用好吃的在哄我干活。还知道娘拿爹的巴掌吓唬我,更知道今天打扫不完院子肯定出不去了。
半晌,爹在我刚扫完堂屋时回来了。他扎好自行车,解下车子上的布袋子后,开始夸我了,不是直接夸的,是与娘说话时夸的,夸完,从布袋里把年货一样样掏出。其实,我早就看见布袋里有烧饼了,我与娘赌气,我就不放下扫帚围着爹。对于爹的夸,我还是感到甜蜜的,我知道想让爹夸我,一、要好好干活,二、要听话,更不能淘气。今天,无论我愿意不愿意,反正是把屋里屋外扫的一尘不染,他不夸我才怪呢。爹把布袋里的年货掏出来完后,拿起娘给我夹好牛肉的热烧饼走到我身边;小魏同志,你辛苦了,爹给你买的烧饼去吃吧。说完,接过我手里的扫帚,去扫剩下的一小片地。
终于,我解脱了,边吃着烧饼,边得意地笑了起来。娘也把枣花做好了,边走出厨屋边拍打身边的灰,灰是烧锅时沾上的,娘两只手上全是黑黑的锅底灰,我吃着烧饼得意的看着娘笑,娘看我得意的样子问我;香吗?我不清晰的回答;香。再香也不是你买的啊,是爹买的。娘不同意了;你个兔崽子,这会你爹是好人了,再打你别喊我救你啊。顿时,我想起里爹打我的时候,屁股火辣辣痛,嘴猪一般的叫娘来救我。我忙咽下烧饼说;娘好,还是我娘好。娘笑了,既然娘好,等你吃完烧饼,去贴春联,我与你爹包饺子。下午与你爹一起去坟里给你爷爷奶奶送纸钱,今天除夕,一定把这些该做的活做完,晚上我们一家守夜。说不定你爹几个对劲的还来咱家喝酒呢。
贴春联是我喜欢做的事,我喜欢喜气,特别对红色情有独钟,春联是爹在学校里请人写的,爹虽然是教师,但不会写毛笔字,我虽然是学生,但我不喜欢写毛笔字,所以,春联只有请别人写,我去爹娘住的套间里拿春联。过年下饺子时的鞭炮与春联一起放在桌子上,我没有先拿春联,而是先摸摸鞭炮,一大挂鞭炮静静卧在桌子上诱惑我的联想,忽然,我看到有个纸袋里装满了小鞭炮,不用问,爹给我另外买的,是怕我拆大挂鞭炮,另外给我买了很多小鞭炮让我点着玩。我急忙跑出房间,看看爹与娘在干什么,娘在和饺子面,爹在剁饺子馅,我放心的回到套间,伸手就把小鞭炮装进挎兜里很多,心想,等我贴完春联就跑出去放鞭炮。
我先把春联的左右分好,又把院门与屋门的分好。好在写春联的老师用楷书写的,如果用草书或者行书写,估计我还认不了几个字,娘肯定会笑我白读书。贴几年春联了,这经验我是有的,开始跟爹屁股后面贴春联,爹边贴边告诉我;贴春联要贴正,贴对称,不能歪斜的。在贴春联之前,先分好那是上联,那是下联,先贴上联,再贴下联,然后贴门画,最后贴横批。从那些年到现在,我一直把爹教我的,又教给了我儿子。儿子与我一起贴春联时不像我当年问这问那,慢慢地儿子长大了,自己去贴的时候,不管步骤如何,贴出来也是方方正正的。
上坟我不喜欢去,因为我挎兜里装很多鞭炮,这些鞭炮在时刻刺激我,好像不让它们粉身碎骨,它们心里不痛快,贱,比狗蛋家的母狗都贱,狗蛋家的母狗出去偷情,与公狗连在一起松不开,还是我想法子使它们分开的,我的法子就是在它们身边点鞭炮。炮响,狗惊,松开都跑了。我们几个伙伴蹦着喊狗蛋家的母狗不要脸。喊得狗蛋拿起土坷垃就砸母狗。
娘一直劝我;兔崽子别不听话了,与你爹去上坟,认识一下哪个坟是你爷爷奶奶的,以后我们老了,全靠你带着孩子去上坟,做人不能忘记祖辈的。我耳根子软,经不住娘的劝。爹裁好纸钱去套间拿鞭炮发现少了很多,出来问我拿没有,我奸诈地笑笑。爹走到我身边朝我屁股上打一下;兔崽子,走,跟我一起上坟,爹烧纸钱,你放几个鞭炮。我一听可以放鞭炮,那还说啥,走啊。
来到坟里,爹边烧纸,边给我讲爷爷的事,讲爷爷死的时候才四十多岁,讲爷爷半生富贵,讲爷爷自己开了很多家店铺,正在风华正茂的时候,被土匪杀害,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去劝爹,拉着爹的衣角让爹回家。爹与爷爷的故事就像一个传奇,也是我与爹生活四十年来,爹常说的话题,我知道,爷爷的故事在爹的心里永远是个纠结。
除夕的白天,终于过去了,爹的朋友没来我家喝酒,等点完三个关门炮,把临睡前的事都处理完,闭上门,爹开始讲他小时候除夕守夜的事,我与娘一直听得发困。
二、
村里的一阵鞭炮声把我震醒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拉开电灯,一咕噜爬起来穿昨晚放置好的新衣,娘似乎听到了我穿衣的声音;你起那么早干啥去,才五点,再睡会。我真的没了睡意,脑子里想着去村里捡别人家的瞎炮。
娘,我不困了。
不困,也别起那么早,外面冷。
这个时候,我不会听娘的话,我似乎听到外面的噪杂声,奔跑声一片了。这时,又一家的鞭炮响起,我不顾那么多了,胡乱把自己穿了起来,袜子也懒得换新的了,因为我寻了很久没寻到,不知道昨晚放哪里了,一双露脚趾头的臭袜子又穿在我脚上,最后穿上娘给我做的新棉靴,在地上跺跺,舒服。娘的手艺真巧,不大不小的。娘和爹也起来了,爹边穿衣,边说;小孩子真是慌年。
其实,我准备一夜不睡的,后来爹把我讲困了,困了也就睡了。我推开门,一股硝烟味直冲我鼻孔,这是别家放的鞭炮味串进了我家。我出门就跑进了厕所,夜里的尿实在憋不住了,哪里还管娘安排我过年不准这样那样的。从厕所跑回来,爹拿着开门炮要点,看见我从厕所里出来,爹让我闪到一边去,“咚”的一声如沉雷般的炮声,震的我耳根发响,等爹放第二个时,我捂住了耳朵。三个放完,洗手净面,但水不能泼出去。娘洗完手脸,开始烧香,她从橱柜里拿出水果,点心,枣园,大馍等食物,非常恭敬的摆好,然后,点上一把香虔诚的插进了香炉。
娘让我与她一起跪下磕三个头,我知道为啥磕三头,娘给我说过,神三鬼四。意思就是给神仙磕头是三个,给死人磕头是四个。我跪在娘的后面,学着娘的样子磕起了头。
磕完头,我爹去了厨屋点火烧水,准备下饺子,我着急了;娘,咱家先别下饺子好吗?娘狐疑的看看我;为啥,你小孩子不懂,咱们起来没别家早,再不下饺子,年都跑进了别家,我们没先接到年,会一年不顺的。
年是什么啊,娘,咱家怎么还接年呢。我好奇的问娘,其实对接年这个词,我真的不懂,在我的概念里,过年就是穿新衣,吃好的,放鞭炮,贴春联,走亲戚等,怎么还接年啊。娘听了我的问话一笑;小崽子问那么多干嘛,想知道问你爹去。我一裂嘴笑了;你也不懂啊,哈哈哈。兔崽子,笑娘没上过学是吧,说,为啥不让下饺子。娘这样一问,我狡诈的说,秘密。呵,你来劲了,什么秘密啊,不就是想去别家捡瞎炮吗?你的秘密能瞒住我吗?娘点破了我的秘密,我急了,不再理她,撒腿推开院门就往外跑,门外真的有好多孩子在去这家跑哪家,村里的,外村的炮声已经乱鸣了。
等我把身上的挎兜全部装满了瞎炮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崭新的笑脸,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饺子与鞭炮,急忙跑回家,爹正在与娘吵嘴;看看你惯的孩子,到现在不回家,不等了,我去放鞭炮去。娘看见我进门,不与爹吵了,矛头瞬间对准了我;兔崽子,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大过年的,你想咋地吧,害得我受你爹一顿嘟囔,再不听话,不理你了,赶快与你爹放鞭炮去。我不敢吭声,朝娘吐下舌头,看见爹铁青着脸,我乖乖的跟在爹的身后,不敢说话。爹也不理我,只顾点鞭炮。“噼里里啪啦”鞭炮急躁的响起,硝烟里,我看到爹笑了起来,其实,我爹也喜欢放鞭炮的。我家的鞭炮一响,村里的孩子们全跑进了我家捡瞎炮。我也跟着捡了起来。
吃过香得流油的饺子,娘也不刷锅,因为过年这天,什么事都不做,除了吃就是玩,我推开饭碗就想跑出去玩,娘安排我不能出去,要我与爹一起出去拜年,我说:拜年现在就去啊?娘不让我着急,因为我婶子叔叔与叔伯兄弟们要先来拜年,这是规矩。等他们给我爹娘拜完年,我们才能出去给村里的长辈们拜年。我懒得拜什么年,但我还是一边玩鞭炮,一边等叔叔与婶子来,因为他们来了,会给我压岁钱的。我的付出是要给他们磕头。
不一会,门外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笑声,不用问,我婶子的笑声,因为我婶子是畅快人,笑起来很爽朗的。我爹娘赶快出门迎接他们,弟兄俩一见面赶紧握住了手,一起进屋,妯娌俩也拉着手进了屋子,后面跟着我几个叔伯兄弟,小弟看见我,拉我去一边给我展示他的鞭炮,我也不示弱,把挎兜里的全部掏了出来。我俩正展示鞭炮,忽然婶子喊我;过来,过来,我的老生儿。老生儿是我婶子对我独有的喊法,因为我娘四十五才有的我,在家里肯定很受宠爱的,婶子也很宠爱我,就用娘的口气喊我,一直到今天。我跑到婶子的面前,不用她说,我双膝跪下,给叔叔婶子磕个头,顿时,屋里所有的人哄然大笑,叔叔笑咪咪的说;赶快掏钱,赶快掏钱,这孩子,哈哈哈哈。婶子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崭新的五元钱给了我。我屁颠屁颠地站在一边去了,我知道,下面就是叔伯兄弟给我爹娘磕头,爹娘与婶子一样也掏出压岁钱给他们。
爹看见叔叔喜欢讲爷爷在世时的故事,老哥俩一会笑,一会哭,弄的我们在一边听的难受,不知道是陪他们笑还是陪他们哭,他们哭的是,当时眼看就要灭门了,爷爷死后,土匪放话出来是“孩娃不留,全部杀光,省的留下祸患报仇”;他们笑的是,党与政府枪毙了土匪,爹弟兄四个又有了一大堆的儿女,爹平反复职继续教学,二叔三叔当了干部,四叔做了生意,可谓是家旺财旺。又哭的是,爷爷这么有本事的人,死得太早了,活到现在看到这么多孙子孙女会很开心的。又笑的是,我大嫂马上就要生孩子了,爹与叔叔要当爷爷了。他们俩从古到今,一直讲的昏天黑地。看到爹与叔叔开心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才明白,什么都没血缘亲啊。面对如今的社会,我又陷入了纳闷之中,为什么现在的金钱能把血缘与亲情冲淡呢?当时,我肯定不会这样想的。
三、
我很喜欢走亲戚,特别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比如,我姑家、姨家、舅舅家。因为他们给压岁钱,还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所以去他们家我是很乐意去的,至于我爹的什么表亲、舅舅、姑姑等,我是不去的,我知道去也是瞎去,他们疼爱的是我爹,不是我。只要去这些亲戚家,都是我爹骑着自行车独自去的。
大年初三,一大早娘就喊我起来去舅舅家,因为我姥姥,姥爷与舅舅都去世了,初三是鬼节,专门走亲人去世的亲戚。姥爷死的时候,我娘刚嫁到我家,当时我娘还是新媳妇,听娘说,姥爷是地下党干部,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后来我看看县里的党史与县志果真与娘说的一样,姥爷是被叛徒出卖而被杀害的,当时也是四十多岁,与我爷爷年龄差不多。解放后,姥爷没被追认为烈士,舅舅去了民政局多次,无果,最后不再追问此事了。舅舅死后,我表哥又去追问几次,也是无果,至今不再追问。
舅舅死的时候,我似乎记事,思想一直很朦胧,听娘说舅舅是因为穷,自己得了肺结核无钱医治死的,死后撇下了妗子与几个表哥表姐,当时都很小,家里生活都是我爹娘救济的,我慢慢懂事了,上学了,妗子家的孩子也长大了,娶了媳妇,家里生活也好转了,我去舅舅家走亲戚,喜欢吃妗子炸的麻花。.
妗子炸的麻花焦、酥、脆。大表哥还卖上一阵子麻花过日子呢。后来,为能娶上媳妇,妗子不让他再卖麻花。谁家的女,会嫁给一个卖麻花的油孩子。我见过他卖麻花的样子,穿着黑色的粗布衣服,裤子与上衣全部是油晃晃的,挎个竹篮子,里面装的全是麻花,从街东头一直吆喝到街西头,那个时候,能吃麻花的没几家,所以,一篮子麻花能卖好几天。换来的钱,补给家用。看见大表哥穿的很脏,我娘把我大哥不穿的衣服给他,我妗子掂起衣服说;卖麻花穿的很干净了,谁会同情你,去买麻花呢,我娘气得骂我妗子;你这个死丫头啊,不能不让孩子穿吧,都快娶媳妇的人了。
大表哥真的该找房媳妇了,妗子就让他改行做泥水匠,果真没几年,娶了房媳妇,一个很漂亮的表嫂,后来,我问表嫂,我表哥那么穷为啥还嫁给他啊,表嫂莞尔一笑;穷归穷,但不能一辈子穷吧,你表哥能干,人也帅气,俺爹一眼就看中了他,俺爹看中了,俺还能说啥呢,就嫁给了他。现在想起来表嫂说的话,还是真在理,我们那里相亲还真是听父母的话呢。自己相中了,父母相不中,肯定没戏。父母相中了,自己稍微不满意,自己的思想靠边站。那像现在啊,不管父母同意否,就能结婚。属于自由恋爱。
我表哥为了家,着实吃过很多苦,也卖过血。由于贫穷,表哥村里的人,有很多卖血者,有的甚至一家都卖,黑心的收血人由于没管理好输血的针管,导致很多人得了病,表哥两口子都得了肝炎。那时候,想搞到钱是真难,孩子多,嘴多,口粮少,除了借粮之外,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弄钱,有的去偷、抢劫等。自从打工的风吹进村里,村民们蜂拥般外出。没过几年,村风彻底改变了,偷、抢的没了,谁是小偷,会成为笑柄的。村民有了钱后,首先就是治病,当时也死了很多,没钱医治只有等死,我三舅的儿子就是没钱治病死的。有了钱,才知道身体是最宝贵的,治病成了村里的大事,表哥自己治好了病,还返修了新楼房,前两年,表嫂出了大问题,检查结果是肝癌,表哥带她去郑州大医院医治,花了很多钱,我去看望的时候,表嫂在郑州没回来。
我娘说;她娘家人全是共产党的干部,我爹的家人有国民党的干部,我娘与我爹结婚属于国共合作,想想我娘虽然没文化,但话很对,我三爷是国民的军医,四爷是国民党的连长,五爷是国民党的营长,我爹当过国民党的学生兵,后来,三爷四爷死在战场上,骨灰都没有。五爷去了台湾,改革开放后,一年回家一次,爹退伍回来当了教师。
我很尊敬我没见过面的姥爷,因为我看过他的事迹,娘与爹也经常给我讲,讲姥爷双手能打枪,徒步能上房,为了发展新党员,他用教书先生这个身份做掩护,后来,被杀害。每逢大年初三,我去舅舅家走亲戚,都要去姥爷的坟前恭敬的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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