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进去!打死我也不能放你进去!开会呢!”
里姆斯基摘下电话耳机,尽量保持着镇定,对着话筒说:
“我要同雅尔塔紧急通话。”
瓦列奴哈暗想:“有头脑!”
但是,同雅尔塔的紧急通话未能实现。里姆斯基挂上耳机,告诉瓦列奴哈:
“倒霉,线路故障。”
看来,长途电话的线路故障使里姆斯基格外沮丧,他低头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他左手摘下耳机,同时用右手记录着自己对话筒口授的话:
“我是瓦列特剧院。请替我拍一封特急电。对,往雅尔塔。给刑事侦缉局。好,我现在口授:‘今日上午约十一时半利霍捷耶夫曾在莫斯科与我通电话,句号。谈话后他未来上班,句号。用电话四处寻找均无结果,句号。我确认是他的笔迹,句号。我正采取措施对该演员进行监视。财务协理里姆斯基’。”
瓦列奴哈暗暗佩服:“很有头脑!”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琢磨一下,马上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愚蠢!斯乔帕不可能在雅尔塔!”
里姆斯基放下电话,把雅尔塔几封来电和自己的回电底稿收集到一起,按顺序整理成一叠,装进一个大信封,封好,在信封上写了几个字,把它递给瓦列奴哈:
“伊万-萨维列维奇,请你亲自把这封信送去,他们会调查清楚的。”
瓦列奴哈又暗自惊讶:“这才真叫有头脑!”他立即把信封装进皮包。然后,为了防备万一,他又拨了一次斯乔帕家里的电话。他拿着听筒听了听,不由得高兴起来,还不住神秘地挤眉弄眼。里姆斯基伸直脖子望着他。
“我找演员沃兰德先生,可以吗?”瓦列奴哈用甜丝丝的声音对着话筒说。
“先生很忙,”听筒里一个破锣般的声音说,“是哪一位找他?”
“我是瓦列特剧院的总务协理瓦列奴哈。”
“是伊万-萨维列维奇?”听筒里的声音高兴地叫道,“能听到您的声音我非常非常高兴!您身体好吧?”
“麦尔西!”①瓦列奴哈惊奇地说,“您是哪一位?”
①法语“谢谢”的俄语拼音。
“我是先生的助手,助手兼翻译卡罗维夫,”听筒里那个破锣般的声音说,“我可以为您效劳,可爱的伊万-萨维列维奇!不论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好啦!您有什么事?”
“请问,斯杰潘-博格达诺维奇-利霍捷耶夫现在不在家吗?”
“哎呀,他不在家!不在!”听筒里叫道,“他坐车出去了。”
“上哪儿去了?”
“到城外兜风去了。”
“怎……怎么?兜……兜风去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回来!”
“噢……”瓦列奴哈很失望,“麦尔西!那就劳您驾转告沃兰德先生,他今晚的表演排在第三段节目里。”
“遵命。当然,一定照办。尽快办。没错儿。一定转告。”听筒里的回答简短明确。
“那好吧,再见。”瓦列奴哈吃惊地说。
“我要向您,”听筒里又说话了,“致以最最热情的问候和最最良好的祝愿!祝您成功!顺利!幸福美满!一切顺遂!”
总务协理挂上耳机,激动地大声说:
“看,当然是这样!我早就说过嘛,他根本不会在雅尔塔!他到郊外兜风去了!”
“哼,如果真是这样,可太不像话,太岂有此理了!简直叫人没法说!”财务协理的脸都气白了。
这时总务协理忽然一跃而起,把里姆斯基吓得一哆嗦。只听他大声喊着说: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普希金诺①不是开了个叫‘雅尔塔’的餐厅吗,卖羊肉馅饼,是不?这就全明白了。他开车跑到那儿去,喝多了,从那儿给我们拍的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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