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父亲_经典散文_.

从来没有写过父亲,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心中的父亲在我心目中分量很重,不知从何说起。
          父亲是个坚强的男人,在文化大革命期间,父亲由于年轻,在玩别人的枪时,枪炸膛了,当时崩掉了父亲三个手指,其中大拇指皮肉还连着,是奶奶哭着求大夫说,没了大拇指左手就废了,好说歹说,大夫终于答应试试看,连麻药都没打,勉强的给连上了。奶奶说,父亲连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掉。
          从此,父亲就用缺了两节手指的手,担起了家里的活。父亲当时是民办教师,挣着微薄的工资,我记得一个月才四十五元钱,到年底,大队在补助点,就这点钱却要养活我们姐妹五个。一家七口人靠父亲这点收入当然不够。于是,父亲白天上班,晚上下班后,就挑着两个大筐去捡牛粪,周六周日去种地。
          那时,家里的柴从来不买。爸爸起早贪黑捡牛粪、筛煤胡(别人倒掉的烧过的煤渣),供着家里的烧柴。父亲把捡来的湿粪晾在河滩上,在捡粪路过时翻一翻,过几天干了,再挑回家。
           周六周日,父亲便忙着和母亲去种地。种、铲、薅草等活还好说,最难的就是秋收时,捆玉米秆。父亲的左手总是用不上力气,大拇指虽在,也只是皮肉连着。因此,父亲捆完玉米秆 时,左手早就血肉模糊,大拇指每次都被豁开,但父亲从来不吭一声,就这样,种了十多年地,直到我们大了,熬过了最难的日子。
           家里还养猪。记得一次,我和父亲去酒厂买酒糟(猪的饲料),父亲一人往车上装着酒糟,边装边用锹拍着。几个在酒厂干活的人说:“够了,不要再装了。”父亲又赶快装了两锹,并用力拍了拍。当时我看见,那几个干活的人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看着父亲。那种眼光深深刺痛了我,当时我曾下定决心:一定好好读书,考上学,不再让任何人瞧不起父亲。这可能也是我后来考上学的动力。
           我上师范时,父亲卖掉了家里唯一的一头牛。告诉我,要好好学习。父亲的话不多,每次写信,仅几行,但每次信中都有这样一句话:在吃上不要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在工作中,父亲既是一个好同事又是一个严师。每天早上,父亲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生火、点炉子,等其他老师到时,办公室里早已暖呼呼的了。在冬天,农村是吃两顿饭的,爸爸经常带着大闷锅,装上几碗玉米碴,在学校的大火炉上,煮好热乎乎的大碴粥,叫同事们来吃,室外寒风呼啸,室内每个老师捧着碗喝着热气腾腾的大碴粥,边喝边谈笑着,喝的满心窝里都是春天。因此父亲人缘也特好。
         父亲教学好也是出了名的。一年常常要做几次学区公开课。父亲对学生严厉也是出了名的。批评学生时,他的左手便派上了用场,他用唯一好使的手指,夹住学生的头一转,一摁,学生便被摁到了桌子下。因此,学生便送给他一个绰号:“岳飞传”。从此,这个侠号就在“江湖”上传扬开来。成年后的我曾笑着问父亲:“不知那时你得罪过多少学生?”父亲便笑着说:“那时年轻气盛,性子急。”
         在家族中,父亲特热情特豪气,是大家的主心骨。大事小情,家族们都来问父亲,让父亲拿主意。和家族们一出门,他便大方的给大家报路费,临走时,还得嘱咐妈妈:“晚上,做好饭等着,回来在咱家吃。”常年这样,妈妈少不得埋怨几句,父亲却说:“女人,就是小心眼。”
        父亲手巧,会剪头。因此,家族每个人头发长了,从来不上理发店,这活父亲包了。一到过年时,家族们都来剪头,父亲要忙好几天。无论自己怎么忙、怎么累,他却从来不推辞。
         近几年,我们姐妹五个已出嫁了四个,家里的日子也好了,可父亲又遭受了丧妻之痛,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自己担着,头发也都白了。我们姐妹不忍心已步入了老年的父亲如此孤独,让他跟我们过,可他不想给儿女添麻烦,装着无所谓的神情说:“我就自己过,我身体好着呢,不用你们惦记。”
        现在,父亲有我姨照顾着,我们也放心。只不过父亲退休后,天天和几个退休的老头玩牌,风雨不误。总玩牌对身体不好,我们虽不愿意,但想到这是父亲唯一的爱好,便也顺了他的意。看着他不再操劳,悠闲地过生活,我们也安慰些。
       愿父亲身体健康,快乐的生活!
      谨以此文献给父亲,作为父亲节的礼物。也祝愿天下所有父亲: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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