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镖师既有贤妻,又有好友,不久又生了一个儿子,一家子本来过得非常幸福。唉,想不到祸起萧墙,闹出一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丑事。”
听到这里,杨华不禁心头大跳,眼睛发黑,想要掩住耳朵不听,却又不能不听。
杨牧装作十分痛苦的模样,惨笑说道:“原来他的妻子和他这位好友是老相识,他却不知。这位朋友对他的妻子倾慕备至,在她有了丈夫之后,也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他是有意和镖师结交,才好接近她的。
“或许他们是一对旧情人,或许不是。镖师是不相信他们以前曾有私情的,事后的调查,也没有证据他们曾是恋人。只恨这位朋友用的手段太过卑鄙。
“唉,他是人所共知的侠义道,谁想得到他竟是人面兽心。他和镖师的妻子勾搭上了,镖师还是被蒙在鼓里。
“但事情总是会发作的,有一次镖师保镖回来,那次保镖非常顺利,回家比原定的时间早了两天。他发现妻子和他的好友在房间里……唉!这样的丑事说出来污我的口,也污了你的耳朵,我可不愿绘影绘声了。”
杨华几乎晕了过去,但他可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些说话,心里想道:“孟元超既常来我家,为什么我没有见过?我虽然年纪小,他‘死’的时候,我也有七岁了,像孟元超这样一个著名的人物,我见过的话,不会记不起来的。”
杨牧似乎知道他的疑心,跟着说道:“镖师发现了妻子的丑事,非常痛心,和妻子说道:‘我本来可以成全你们,但孩子未满周岁,要母亲的照顾,你待孩子稍大一些,才和我分手如何?’他的妻子痛哭流涕,承认是一时之错,请丈夫原谅,镖师本来爱他的妻子,当下和妻子讲明,只要她当真侮悟,以后和那人一刀两断,他也未尝不可覆水重收。
“经过这件事情,镖师的妻子果然半步不出闺门,又像从前一样,是个贤慧的妻子。那位朋友也果然远走他方,没有再来他家了。”
他编造的故事倒是没有破绽,未满周岁的孩子当然记不起谁是他家常客。
杨牧一声长叹,作出欲说还休的样子,终于咬咬牙说道:“本以为雨过天晴。哪知他们还是余情未了。过了差不多七年,那位朋友又偷偷的回到他们那个地方。这次,那位朋友更是丧心病狂,竟要引诱镖师的妻子和他私奔。”
杨华未满周岁,再过了差不多七年,那就正是杨牧装死那年了。杨华皮肤起粟:“妈和孟元超当真会做出那样的事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杨牧声音嘶哑,作出不胜悲愤的样子,说下去道:“那一晚!唉,那一晚,他们在花园里商量私奔,给镖师发觉,他那朋友见奸情败露,先下手为强,一掌把镖师打翻。幸亏是在镖师家里,镖师的几个弟子闻声惊起。那人作贼心虚,在众人未曾来到之前,慌忙逃走。镖师才不至遭他毒手。家丑不外扬,镖师对他的弟子只能说是闹贼。”
杨华隐约记得那晚“闹贼”的事,上半夜有贼人来过,下半夜父亲就投绳自尽了。长大之后,总觉得这两件事情可能有点关连。同时也在奇怪,一个小贼怎的这样大胆,竟然敢到名武师家去偷盗?在杨牧现在编造的故事中,则是把武师改为镖师,避免太着痕迹。但两者有何关连,杨华可就百思莫得其解了。
此际,他听了杨牧编造的故事,方始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这样一桩他所梦想不到的“丑事”“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不,不!我不能相信,不能相信!”愤怒、悲伤、羞耻……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杨华浑身颤抖,心里在叫。
杨牧正是要他精神崩溃,又再叹气说道:“最令得镖师伤心的是,那人要杀他的时候,他的妻子竟然袖手旁观,不加拦阻。他被击倒地上,妻子也没扶他起来。
“回到卧房,他的妻子冷冰冰地和他说道:‘你做出了不齿人口,令我丢脸的事情,你以为我还能做你的妻子么?’镖师本来知道这次是决计不能像上次一样,和好如初的了,但却想不到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做出丑事的是她,怎的颠倒过来说是自己?
“镖师愿意给她休书,这口气却咽不下,便问妻子:‘我做了什么令你丢脸的事,你倒说来听听!’他的妻子说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应刻自己明白。江湖上的好汉谁不鄙视你,还用得着我说么?哼,你可以将他从家里赴跑,却不能将他从我的心里赶开!’说罢,背向丈夫,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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