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本来有点小聪明,把这许多不可理解的事情联络起来,仔细一想,终于给他在闷葫芦里钻出了个大悟来:“这小子的来历我知道了,他已一定是杨华,不过他一定还未知道自己的来历,否则早就让缪长风把我杀掉。”
识破了杨华的来历,原来这个武功奇高的少年,竟是有自己的儿子,最少是名义上儿子,杨牧不由得大喜如狂。
不过他却还是要在“儿子”的面前,掩饰自己的内心。他要假戏真做,不能让杨华识破他的图谋。
有这样一个武功高明的儿子,要是他肯和自己父子相认的话,那不是因祸得福了吗?
是以,此际杨牧站在“儿子”的面前,不能不装作像一个慈祥的父亲,这个“慈祥的父亲”,见着了失踪多年的“儿子”,必须是又欢喜,又悲伤了。
杨华这么一哭,悲痛化为泪水发泄出来,人也比较清醒了。从没得到父爱的他,听得杨牧用这样关怀的口吻劝慰自己,不觉阀口一热。
这刹那间,杨华不由得心乱如麻,是应该父子相认呢还是不相认呢?
杨牧继续说道:“你母亲死得那样惨,也怪不得你伤心。但死者已矣,你还有活着的父亲呢!”
哪知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可就不能不引起杨华的怒火了。杨华心里想道,“亏你还有脸和我提起妈的惨死!她是因何而死的?她是战死在敌人的手里的,你却苟且偷生,甘心事敌,做了清廷的鹰犬!”
杨牧见他默不作声,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从“好”处着想,总以为自己用了父子之情,纵然他是铁石心肠,也可以令他软化,于是又再说道:“我知道你是华儿,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吗?”
杨华忍无可忍,嘶哑着声音喝道:“你胡说什么?我的父亲早已死了,你敢来冒充我的父亲!你给我滚、滚!”
杨牧贻笑道:“华儿,你弄错了。我真的是你父亲,我并没死,那次装死,乃因无可奈何,你要不知道……”
杨华陡地站起,斥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你!”
杨牧不待他把话说完,忙即说道:“是,是,错的是我,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行差踏错的原因吗?”
杨华喝道:“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知道你说的任何事情。你若还要冒认我的父亲,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到“不客气’“三字,猛地一掌劈下,把一块石头劈开两半,石屑纷飞。他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但看在杨牧眼里,可不由得不胆战心惊了!
杨牧着了慌,无可奈何,只好一步一步从杨华身边退开,喃喃自语:“好、好,我走,我走!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他希望杨华问他明白什么?但杨华却没有问。
虽然着慌,可又舍不得就此放弃他的图谋。杨牧退了十几步,退到杨华不能立即打着他的地方,又再站定,心中暗暗盘算,要怎样才能说得动杨华。
其实杨华并非不想知道,他心里还有许多疑团,这些疑团,只有杨牧才能给他解释。虽然他也未必会说实话。
不过,他却怎能认贼作父?要他认贼作父才能明白真相的话,他宁可永远也不知道了。
杨牧盘算已走,咳嗽一声,说道:“我说一个故事你听,你尽可以不必把我当作父亲,这个故事,你也可以当作是一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却是真实的故事。”不用画蛇添足,言中之意,自然是他自己的“真实的故事”了。
他见杨华没有开口骂他,心里放下一块石头,于是把编好一的故事缓缓说了出来。
“有一个人,他是名闻江湖的镖师,本领虽然不是怎么高强,交游却是甚为广阔。为了吃的是镖行饭,黑道白道,免不了都有点交情。在侠义道中更有许多他的朋友。”
杨华暗自思量:“这话大概不假,否则妈当年也不会嫁他。”
杨牧继续说道:“不过,他的朋友虽然很多,推心置腹的朋友只有一个,这位朋友是个抗清的义士,而且不仅是寻常的侠义道,还是小金川的义军首领!”
杨华听到这里,心头一跳:“终于说到孟元超了。我倒要听一听他怎样说孟大侠。”
“不过那镖师和这位朋友结交的时候,这位朋友还没有去小金川,他是镖师家中的常客。”
“镖师有个贤慧妻子,也是武林中人。那位朋友每次到他家里作客,他的妻子也总是亲自出来招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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