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端午_经典散文_.

      包了一个粽子,练练手,还好,没有生。虽然上海这种小巧玲珑的三角粽子,跟老家那种敦实厚重的四方粽子,无论是粽叶、馅料还是包裹手法都差别很大,但毫无疑问,对于厨艺,我有着相当不错、足以跨省的天赋。感谢我的母亲,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在那个年代,并不是每一个山东男人,都有一个愿意教导他厨艺的母亲,或许现在也一样,她们更希望儿子去学钢琴。当然,我无意贬低钢琴,它确实有粽子无法取代的作用,尤其是吃饱了以后。

      到上海几年了,慢慢也就习惯了这边浓油赤酱的口味儿,除了那种甜甜的羊肉。我总觉得把羊肉烧出甜味儿来,就像让裘盛戎去唱王心凌的歌儿,需要鬼哭神嚎般的想象力。当然,也不都是甜的,比如在我老家那包着红枣花生的甜丝丝的糯米粽子,馅料在这边就换成了咸蛋黄和五花肉。在雾气缭绕的锅中,鲜嫩青绿的箬叶,收紧干枯,一点点老去;蛋黄、肉和糯米的味道带着箬叶的清香,飘扬卷舒,一点点渗出;看似简单,但背后的创意堪称神工鬼斧,就如当年仓颉点画出的一横一竖,不知道是否也曾惹得天哭。

      前阵子她忽然倡议,让俺瘦身若干以为恋爱周年献礼——其原话,基本上类似于《史记》里那句“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可怜俺身旁又没有蔺相如廉颇之类愿意舍身救驾的谋臣猛将,只好认了这一不平等条约,只是,虽说近年来靠着胡吃海喝辛苦积攒了肥肉若干,但看其胃口,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尽数当做不良资产给剥离了。如今恰逢减肥的攻坚阶段,面对咸蛋黄肉粽如斯美味儿,是食亦忧,不食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葫芦官走马洪洞县,薄命郎追尾窦娥冤。”

      粽子是没怎么吃了,一起去看了场相声,以庆祝端午佳节。其中有一个段子,是说端午节吃粽子到底是起源于纪念屈原还是伍子胥。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不过,相对于粽子,我更想知道煎饼卷大葱是为了纪念谁,马革裹尸的那位?那为什么又要蘸酱呢?是否是为了体现“匹夫之怒,以头抢地”?如此说来,粽子其实不是最具有纪念意义的食物,就中华民族而言,我倒是想起了一道菜,因为其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崇高的纪念价值,应该命名为国菜,那就是——三黄鸡。我很怀疑,这道上海很多大小餐馆里都有的小菜,跟远古三皇,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

      逝者已矣,纪念这东西,怎么说呢,很多时候,其实也无非是“经济唱戏”。那天,北京办一个加入公司不到一年的哥们,突然群发了一封farewell letter。信倒是没什么新意,无非是把这家他已经不用再混的公司大肆吹嘘了一通,表达了对这山这水这人的爱恋和不舍,以及最大限度的祝福。有新意的是另一哥们的小范围群发的回复,只有三个子字——“留下来!”凡是听过《最炫民族风》的,都知道我在说什么。总之,好好的一个你侬我侬的告别,就被他给搅和了,就像《非诚勿扰》里演出的那场搞笑告别仪式,嗯,我说的是2。

      吃晚饭的时候,酒店在餐前送了我们两只小粽子,却不是蛋黄肉粽,无论馅料还是味道,都跟老家的几乎一样。又一个端午节过去,我很开心,也很想念当年那位亲手为我系上五色丝线的人。这个城市的端午,总是跟梅雨季节挨得很紧,这里的孩子如果系上五色丝线,一定可以更快地看到,它们在雨水中蜿蜒游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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