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鱼摸虾_经典散文_.

九月,晚稻即将成熟。月光洒在田野,虫儿低鸣,凉风习习。妈妈白天忙,晚上让我跟她抬桶尿到菜园里。走过几条田埂,悉悉索索地什么动物在稻田里爬。我们放下尿桶,大步撵上去看个究竟。原来是只螃蟹。我摁住螃蟹壳,抓起它来。螃蟹有多重,也没有称,估计都有半斤重。因为那只螃蟹的壳,有手掌那么大。回到家,妈妈把螃蟹放到锅里,盖好锅盖。嘱咐我明天蒸了吃。第二天我烧饭,把螃蟹放锅里,蒸了。我什么佐料也没有放,还是很香。

    公家每年都要灭一次钉螺。灭钉螺用的白色粉末,我们土话叫“无氯粉”。大队上几个人抬一台机子,塘里,河沟里到处噴。钉螺死了,鱼虾也死了。爬鳖乌龟也毒死了。那鱼在池塘里晕了,转圈圈。我们用竹篙梆个兜兜网,在池塘里,河里捞鱼。爬鳖,螃蟹和虾子,我们不要。土鳖翻着白肚皮,在水里打漂漂。小伙伴们说,一包壳,没有鱼好吃,谁要撒!农村里有句话:有鱼不吃虾。那种大河虾,老长的腿,虾腿比虾身子长,它们的螯也夹人。螃蟹拼命往塘埂上爬,我们用脚踢踢,都不要。我见过在老树兜上面晒太阳的乌龟,看见或者听到人的脚步声,“咕咚”滚下水去。哥哥逮到乌龟,用稻草裹了裹,缠了缠放灶膛里烧了。烤的焦焦的香。我们大伙拽乌龟的腿吃,拽乌龟的头吃。掏空乌龟的内脏。只剩下一个乌龟壳。把玩多日。后来遇到货郎担子,换了两颗糖。

    下大雨的时候,我就往外面跑,我妈妈说我是野小子。铺天盖地地水,漫过田埂,漫过池塘。那些池塘都是野塘,没有主人。池塘里的鱼也是野鱼。一下雨,鱼到处乱串。现在才晓得鱼不是没事找事,到处乱串。是鱼儿要产卵。鱼儿们喜欢逆流而上。噼噼啪啪鱼儿上水,从这个秧田上到那个秧田。大的鱼背鳍露在水面,在秧田里游走。远远地就能看见。或者躲在一颗秧苗下一动不动,那是鲫鱼惯用的伎俩。它们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我知道那个田里有鱼,那个田里没有鱼。上一块田和下一块田,是有落差的。我把上田埂的进水口闸起来,把兜兜网插在下田埂的缺口。那兜兜网,口有脸盆那么大,网兜有一米来深。鱼只要到了网里,是跳不上去的。等田里的水放干了,秧田里的鱼都到网里来了。赶紧地把缺口补上几锹泥巴。主人秧田里被放干了水,我是要讨骂的。

    一般干了这样的事,我都来个死不认账。我小时候着实是个害人精!
   
    最带劲的是,天擦黑的时候装网,第二天大清早去收网,网里鼓鼓囊囊地一兜鱼。当然要起早,不然被人家收去了。或者被地主收去了,又不敢去索要兜兜网。
往年我们家从来不买鱼,都是我逮鱼吃。还有扳铮,扳虾子。还有搭搭子网。两根竹篙子,栓个网兜兜,貌似作揖的样子。把鱼赶到网兜里,再撬起竹篙。鱼在网里拼命地挣扎。我有次打了条黑鱼,两斤多重吧,我没有逮它,黑鱼劲大,我怕它蹦了。我直接卷巴卷巴搭搭子网,抗上肩回家了。那黑鱼在网里死劲地弹。

     俺娘说,到家人做衣服,他们把螃蟹清蒸了,端给爸爸妈妈当点心。意思是吃饭的时候,螃蟹上不了桌面。如果不烧鱼,肉。烧盘螃蟹,是对匠人师傅的不敬。爬鳖也上不了桌面。俺娘说,有家人,训养了一条狗,到鳖产卵的季节,到南漪湖边,逮鳖。狗狗嗅出鳖的位置,主人去逮,百发百中。俺娘还说了:逮鱼摸虾,失误庄稼。瞧,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人。

2017.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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