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梦德,我儿时隔巷玩伴也。其不甚合群,常遭群童以歌谣取笑。然此歌谣竟不知何人所创。歌谣唱曰:
梦德梦,学打铳。
打铳难发火,老子学整锁。
整锁难上弹,老子学吃饭。
吃饭难阿屎,老子嗑瓜子。
瓜子难吐壳,老子当丑角。
丑角逗人笑,老子当强盗。
强盗难挖孔,老子当师公。
师公难烧纸,老子当孙子。
当此时也,梦德怒,举棍欲追,劣童大笑四散。亦乐事也。
其二
幼时,村中群童常以猜谜相娱,谜底皆为平时所见寻常之物。有十子谜者,朗朗上口,若谣歌然,为村童所乐道。谜曰:
一子尖尖;
二子拳拳;
三子像把伞;
四子划龙船;
五子红艳艳;
六子嫣嫣红;
七子一身毛;
八子一身疮;
九子滚打光;
十子双对双。
此谜底也,次第为笋、蕨、菌、鸭、辣椒、茄子、冬瓜、苦瓜、南瓜、豆角十物。弹指四十载,故乡人物半已非。于今村童,鲜有知此谜者。惜哉。
其三
常怀夏秋之夜,微月渐升,清风送爽,池波轻漾。此时晚饭已毕,草间树丛,房前屋后,萤火点点,穿梭飞行,常引群童追逐笑闹,且歌谣朗朗,宛如天籁。谣曰:
萤火虫萤火虫你到哪去?
我到月光土里放豆去。
什么豆?黄豆。
什么黄?鸡子黄。
什么鸡?线鸡。
什么线?禾线。
什么禾?早禾。
什么爪?前爪。
什么钱?花钱。
什么花?葫芦花。
什么壶?酒壶。
什么酒?酸酒。
什么酸?王酸。
什么王?大王。
什么大?天大地大,不如毛主席恩情大。
可叹三十余年改革开放,山川风物,骇然彻损,如萤火虫之诸多生灵,已渺然难寻矣。而世风颓败,尽趋钱眼,尚怀毛公之恩者,鲜也。
2013年11月2日 写于余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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