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江文艺》的编辑向我邀稿,要我谈谈《綦江文艺》,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以一个作者的眼光,把我与《綦江文艺》的前缘先定格成一幅幅温暖的画面,去追寻那些珍藏在心底的往事。虽然是由于年代久远而泛黄褪色的老照片,但当它从记忆的深处慢慢浮上来,细细地品味其中深含不显的内蕴时候,《綦江文艺》逝去的那片片青春的情韵,丝丝青春的色彩,又一次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斑斓多姿的印记,变成了一份美好的回忆。
我和《綦江文艺》的缘分,掐指算来应该有41年的历史了,自然感慨颇多。说起我和《綦江文艺》的结缘,那时我还是一个13岁的懵懂少年,在綦江县城里的人民路小学(今天的中山路小学)上六年级。当时是“莺歌燕舞”的七十年代初期,各级文化部门用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文艺形式编讲革命故事是当时的政治工作。每逢周末和星期天的晚上,在綦江的文化馆广场上(位于今天北街,公安局旁)都会举行一场故事会。几乎每场故事会我都是忠实听众。那真是个文化生活贫乏的年代啊!能听讲革命故事简直就是超级的享受,比今天吃鹿茸燕窝还有吸引力。也许是故事听多了的缘故吧,渐渐地,我也鬼使神差的竟然操起笔写起故事来。在那个讲政治挂帅,以阶级斗争为纲,大批地富反坏右,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年代,我写了一个《两筐稻谷》的故事,反映贫下中农智斗一个地主坏分子偷生产队的稻谷,破坏农业学大寨的事。在今天看来,这都是明显的带有“左”的时代印痕很深的作品。但在当时,我的这一篇故事通过学校审查,盖上革委会鲜红的公章交到县文化馆后不久,就在文化馆编印的《綦江文艺》上发表了。那时的《綦江文艺》是用老式的打字机把字先打在蜡纸上,涂上油墨印到纸张上印成的。每期大约有二十来页,是16开单页单面开本,纸张很薄,但很白、很光洁,是綦江创办最早的文艺刊物。
从我的第一篇处女作在《綦江文艺》发表后,我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后来,我收到《綦江文艺》的编辑,文化馆的龚老师给我写的亲笔回信,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从此,我就把自己的文学梦和《綦江文艺》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我第一次见到龚老师记得是在一个夏天,我到文化馆听他的文学讲座(当时叫革命故事创作学习班)。那时他四十多岁,个子不是很高,微胖,长得很敦实,说话笑眯眯地,很和蔼。那天讲座上讲些啥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也许是人太小听不懂吧,只觉得挺好玩的。散会后龚老师把我留了下来。把那篇我写的《两筐稻谷》的故事稿,他已经修改过的原稿拿给我看,并指着他改过的文字段落,逐字逐句的给我讲解为啥要修改?修改后有啥好处?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地聆听专业老师的教导。印象最深的,就是龚老师告诉我文章写完后每个字都要认真咀嚼,弄清楚每个词,每句话的确切含义,要“精读”。语言是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语言没有了这个功能,它也就失去了生命力……从那以后,我就成了文化馆的常客,我每写完一篇文章交到文化馆后,过两天龚老师都要打电话到学校,把我叫到文化馆他的办公室里,当着我的面为我修改稿子。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都没有丝毫的压力,使我的感觉总是暖暖的,真诚、质朴、和善……就这样,在龚老师的帮助下我走上了文学道路。后来我在《綦江文艺》上发表过散文、对口词、歌词、快板、相声等作品。故事《两筐稻谷》,对口词《学习、学习再学习》,相声《王幺爷养猪》等作品,还先后参加过全县的文艺调演,多次获得过创作奖。为此,我还代表学生,参加过綦江县的文艺活动积极分子代表大会……直到后来上了高中,我才慢慢的和《綦江文艺》失去了联系。
80年代初期,有天晚上在綦江电影院看电影,散场出门的时候碰见了龚老师,他把我拉到一旁问我现在还在写作品没有?我不好意思的对他说我参加工作后不久,学徒刚满期,又加上要准备结婚,正忙于搞“三转一响”的家庭建设,对文学二字已经变得有些陌生和疏远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作好了挨批的准备的。没想到,龚老师听后没有批评我,并说这个很正常,结婚安家是大事,就是换成他他也会这样做的。不过他希望我今后还是要写下去……“文化局现在正在考虑把《綦江文艺》办成一张铅印的四开报纸,你手中的笔不能丢,千万不能丢啊!”龚老师的话至今仍然在我的耳边回响,这是一个前辈长者对我的殷切期望,让我读到一个谦谦君子的情怀。从那以后,我就立下了终身和文学为伴,在文学漫漫长路上笔耕不止的诺言。80年代后期,綦江文学协会成立的时候,我凭着在各大报刊上发表过的文学作品成了第一批会员,这以后,慢慢的又和《綦江文艺》挂上了勾。
80年代末是我们国家文学创作的春天,那时的《綦江文艺》已经变成了一份四开的铅印小报,由文化馆主办,刊期是月刊,报上小说、诗歌、散文、曲艺一应俱全……直到今天,由文联创办的《綦江文艺》双月刊,不管是从设计装帧、印刷都是有一种令人惊叹,赏心悦目的美!《綦江文艺》已逐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特色,有一批高水平的作者,特别是綦江现在的一批70后80后作者的出现,是当今《綦江文艺》最具冲击力、最有激情的一股文学力量。他们爱生活、懂生活、崇尚美好生活,他们敢于把理想与现实进行碰撞,写作的作品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充满了含蓄、清新、淡雅的生活情趣。他们敢爱敢恨,思想开放,闪耀着强烈的理想光辉,具有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每当我阅读他们的作品,看到他们的步伐一步一步迈向成功的彼岸,我这个50后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昔日的身影,总会有一股暖意,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我想随着他们年龄、阅历和写作心得的进一步积累,在《綦江文艺》的关怀下,他们会逐渐成为《綦江文艺》的中流砥柱,终将会有一批70后80后的本土作家走向全国的。
《綦江文艺》今年第一期改版后,发表的作品显得更大气了,犹如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显得更高雅、更清香了。《綦江文艺》已经成为了重庆区县文艺报刊百花园中一枝独秀的奇葩。特别是在今天,硬邦邦的水泥地,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建造起了一个又一个现代人的围城的时候,我们不妨抽出点时间读读《綦江文艺》,来释放一下现代人被凡尘俗世困扰变得扭曲的灵魂,清扫一下灵魂上的污垢,填充一下精神上的空虚和迷茫,对我们的身心健康是大有益处的。
《綦江文艺》四十年前就是我心灵的栖息之地,使我在精神上得到了安慰和温暖,磨练了我坚强的性格,是《綦江文艺》的编辑龚老师指引我走上了文学之路。我四十年前就和《綦江文艺》结缘,这本身无疑就应该算是一种天大的缘分了。但缘分这个东西又很微妙,直到今日,我回忆四十年前的景况都恍如昨日。那些一个人独自走在文学道路上与那些相识的人和往事直抒胸臆的情景,却不由得让我心生敬意,仍然有一种在温暖的阳光下,和千百朵莲花一起嫣然盛开的幸福。细细想想,在我的文学道路上看见的那盛开的千百朵莲花中,我的良师益友龚老师,就是我看见的开得最嫣然的那一朵。1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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