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几句
周一要去西安出差,年前的最后一次出差,当然,参加公司经理会议和年会不算。经理会议安排在这个周末的苏州,而年会是安排在下周的嘉兴。加起来,年前还要离开家十天时间。心里自然是不舍的,尤其是天天还在咳嗽,而岳母也感冒了的当口。但,其实也没得选,所谓没得选,就是说,有一个选择,远比其他选择重要。早上出门前,我自己用剩饭煮了粥,就着婶子从老家快递来的猪头肉,吃了块北京超市里买的稻香村点心。那是早上六点半,四周静悄悄的,我一个人享受着丰盛的早餐,心里是淡淡的悲伤。每当这时,我就总觉得对不住叶子,家里,又只能靠她一个人了。当然,也只是一闪即逝的念头,当坐上出租车时,我想的已经是西安的肉夹馍和臊子面。虽然,我其实也知道,大概率是吃不到的,这次去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包括晚餐。貌似混得还行,只是,其实很多时候连跟谁吃、吃什么都身不由己。
满意与小寒
打车去飞机场的路上,在老沪闵路和都会路交叉口不远的地方,看到有一只被车撞了小黑狗。也算是缘分吧,我当时竟然没有看手机,或许是因为想着明年天天就要在那所小学上学的事儿。出租车减速慢行,避让的时候,我看到了它在那里挣扎的模样。司机笑着说:“要不就压死,这样得疼死,有得折腾。”我给110打了电话,通报位置,没说让他们救狗,只说车辆避让不安全。接线员说,他们会派人处置。我没敢细看那狗的惨状,只是依稀看到它还在动。呻吟声隐约听到了,当然,也可能是想象出来的。这一切,其实就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打完那个报警电话,出租车还在等红灯,位置离那小狗也不过几十米。这是我近几年来第二次报警,上次是一年前的冬天吧,我晚上从健身房回来,在路边看到一个“喝醉”的人,他坐在地上,靠着墙。我跟他说话,他哼了两声,没有回答,于是,我报警了。那次警察过来只用了三分钟,事后,也是收到了短信,问我是否满意。这次,我还是选1,虽然,我不确定,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置那条狗的,也不想知道。那天是小寒,周一。
真实与道德
我把这事儿发到了微信群里,不是为了彰显自己善良,只是想说说,心里有点堵得慌。后来,我又把询问我是否满意的短信截图也发到了微信群里,不是显摆,只是证实确有其事。散文的真实性方面,我比较固执,为此没少跟人争执。虽然,我也知道,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绝对的事儿?到底怎样算真实?真实的是,我吃过多年的狗肉,哪年开始不吃的,却也不记得了,好像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节点。不吃,跟爱狗人士无关,至少关系不大,更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偶然听说了国内狗肉基本上都没有经过正规检验检疫的,不确定是否有病毒。好吧,我同样不确定这说法的真伪,但我胆小,所以不吃了。就像婚前单身的那些年,出差无数次,之所以不喊个小姐,也不全是因为道德约束和为了省钱,更多,还是担心得病和仙人跳。事实和真相,往往并不那么光彩和高大上,但是,也并不丢人。
布达佩斯和YES
感谢叶子,她让我早点出发,于是我早走了半个小时。早上叫出租车的时候就挺不顺的,一开始没叫到,不得不选了打表来接,才有一辆刚好离我三公里的车接单。等我好不容易感到机场大巴那里,又发现,那个车站因为施工,换地方了,于是,下车按照指示走。等到开车了,一路上各种拥堵,APP里红色的路线指示,触目惊心。考虑到机场大巴是八小时一班,如果我当时没听叶子的话,大概率会误机的。到了机场,我迫不及待地给叶子打电话,把这一路艰辛讲给她听,并真诚地感谢她的圣明。“你没误机吧?”她问我。“没有,幸好听你的,才没有。”我赶紧说。“那就好。”她淡淡地说,但是,我能从手机里清析感受到她的愉悦。十点半的时候,我登上了飞往布达佩斯的航班。飞机上不少老外,坐我边上的两个外国小伙子用英语问空姐:“我们过会儿是留在飞机上,还是需要换一架飞机?”空姐笑着说:“Yes。”小伙子有点懵,又进一步确认:“我们是留在这飞机上吗?”空姐继续笑着说:“Yes。”两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咸阳机场,所有人都被要求下飞机。
小肥羊和饺子
北京飞来的销售经理坚持要跟我一起去会场,为此,他不惜拖着行李从T2跑到T3,然后我俩一起坐机场大巴过去。这次倒是跟我从家里选择大巴去机场的原因不尽相同,那次主要是为了便宜,可以省一百多块,而这次,是因为大巴很方便,直达会议酒店。等我俩到了,当地同事已经布置好了展位,开始讨论去哪儿吃。“吃火锅怎么样?”办事处经理热情推荐:“边上有家不错的小肥羊。”当然不会有人拒绝,虽然我前天晚上刚吃的羊肉火锅。到的时候刚五点多,店里空荡荡的,服务员不太情愿地给我们开了一个包间,说是其他都被客人预定了,这个是匀给我们的。五个人,三男两女,吃了六大盘肉,一些烤肉串,还有各种蔬菜若干,好在没喝酒,费用看起来也还不算高。肉应该是我吃的最多,而头天晚上在家里吃羊肉火锅时,我吃得最少,嗯,可见人品。我还执意点了两盘水饺,本以为是那种煮好了端上来的,结果,包好了就上来了,说是让我们在火锅里煮。味道很一般,我却仍然吃了六七个,让我欣慰的是,那个来自北方的销售经理吃得比我还多。晚上七点多,在酒店里拨通叶子的视频,她正在吃饭,喊过来天天跟我说话。我问他:“天天还咳嗽吗?”他说:“还咳嗽,我晚上都吐了。”顿了顿又说:“我吃太多酱了。”
臊子面,或许不是
我没纠结天天的事儿,跟叶子随便说了两句就挂断了,趴床上处理完邮件,又写了篇文章。然后,是学英语。快11点的时候,老板发来信息,又安排了一份工作任务。第二天的活动挺顺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午餐,太素。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吃很多。负责做讲座的应用部经理对这种午餐没有兴趣,销售经理很是善解人意地出去给她买了份水盆羊肉回来。她是我们公司的技术大拿,也是我的老同事老朋友了,我到现在这家公司,跟她也有关系。下午,她就赶飞机回上海了,因为孩子明天要考试。我跟销售经理留下参加主办方的晚宴,很丰盛,有各色牛羊肉,清蒸鱼,还有葫芦鸡。最重要的是,还上了一大碗面条。本以为要跟臊子面失之交臂的我,开心地拍照发到群里说:“臊子面,可算吃到了。”结果,有人提醒我说:“像是油泼面。”面条味道很一般,也可能是因为上来太晚,我已经吃撑了,所以吃不出味道。
看不出来
八点多,别人还在觥筹交错,我们就结伴回酒店了。路上,那个比我年长几岁,在我心目中一直是“老奸巨猾”印象的销售经理跟我说,他父亲11月去世了,58岁,去世前,病了十九年。我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他送我到酒店,我俩又聊了一个小时,交流工作和生活,一起吐槽。他像往常一样,笑呵呵说了很多,在无数扯淡里,也给了我一些有用的建议。等他笑着告辞走了,我跟自己说,完全看不出来……是啊,有些事儿看不出来,一如也没人看出来那天是我的阴历生日。哥哥微信给我发了红包,祝我生日快乐,另一位发来祝福的是表弟。好吧,两个人,不多,但就这两个人,我其实也只记得其中一个人的生日,更少。拉上窗帘前,我看了眼远处的灯光,用最后一点矫情,跟西安说了声晚安。
河蚌赌徒
2020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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