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了,我把每天早晚遛狗走路的时间给了我的书,这样喜欢的事和必做的事并行不悖。我觉得我是明智的,于无奈中得些欢愉。对自己好些,才对得起家人,不辜负朋友。
楚歌的散文集《芒果雨》我得到了两本,一本送给朋友,她看得几乎掉眼泪,她从丹东远嫁帝都,回一趟家很不容易,看到书中描写亲人的第三部分《情怀深处》,联想到自己,眼圈儿就红了,掩饰地说,你们没有这种经历,体会不到那种思念之情浓烈的脆弱。
除了令人感动引起共鸣之外,文章里所描述的异国人文景观也着实可贵。如果能在工作中找到乐趣,工作就是享受,如果不能,那么工作就只是谋生的手段。显然她找到了很多滋养心灵的东西,她可以把单调的日子过得优雅别致,活色生香,她在路上看风景,在驻地养狗,把非洲雇工当朋友,说她是中非人民友谊的使者好像也不为过,她虽然没有肩负那么光荣的使命,却用文字做了更加彻底的行动者,而且是自觉不自知的践行者,更可贵。我知道我这样说出来若是被作者同学看到一定把嘴巴张开眼睛瞪大眼镜说不定会掉下来。哈哈,不让她看见。
楚歌见到我,定睛注目的样子让我觉得我隐藏的很成功,我是两个人,现实与梦想,没有重叠。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她大步开走的架势也让我相信她的确是惯于行走的旅者,并不是徒有虚名,她文章里爬山过河的描写很多,每一次行走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她走路的照片也很多,她看起来充满活力雷厉风行,她身材小巧,穿一件紫色的棉服,双肩背的背带夸张地陷进去,她自然地张开双臂给我一个熊抱,挽着我的胳膊像裹夹着山风,我几乎是腾云驾雾不由自主地向前。我顿时恍惚,感觉是我初来乍到北京城,她反而是个路路通。
她喝酒的样子也不扭捏,捧起来就喝,她第一次喝白酒,辣得用手指扇凉风。大鹰说到一个可乐的话题,她便开心大笑,爆发式的、毫不掩饰的,不约而同的笑声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令我感到融洽和温暖,我们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而不是初次见面。她和大鹰聊写作,说写作要有情怀,爽朗的笑声毫无芥蒂。
她说,我工作养活我的身体,我写作滋养我的心灵,这是不能互相代替的事情。她追求的精神生活纯净而高贵,她享受的物质生活精致而有情调。她熬夜,说大好的夜晚正可以写字,舍不得休息,她晒她的晚餐,量少而丰富。她认真对待每一顿饭菜,哪怕只是吃两个包子一根黄瓜,也把它们装到相应的碟子里,摆出吃大餐的架势。她说这样善待自己才对得起父母亲人。我开始向她学习,不知不觉搬出她的言行鞭策自己。
她后来又去了非洲,北京的夜晚是她那里的中午,北京的早晨是她那里的夜晚,我在我以为合适的时间找她说话,烦她做事时,她还没有下班,她来聊天的时候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所以常常发生错乱,以为她又在熬夜。她也许真的在熬夜写文章做自己的事。很久以后她回到国内,离我很近,而我仍然以为她在遥远的非洲,惊讶地换算成她当地的时间,下意识看表,继而恍然大悟,自己失笑好久。
《芒果雨》里第一辑写的就是非洲生活,新鲜的句子如初绽的桃花,似曾相识却不是去年那朵,就像她发回来的优美图片和视频,每一次打开都惊叹不已,独特,震撼,气场足够强。
由楚歌《芒果雨》的文字,我们认识了非洲的小男孩嘎宋,非洲厨娘杰内芭、丽莎,认识了乳油树、芒果树、桉树林,甚至是小狗虎子、胖胖,还有简陋的驻地,异国的手抓饭,使人惊慌的战争,远在他乡辛勤工作的地质工作者。她把异国的河流描述得如自家门前的母亲河,她像一个探索者,总能在异国他乡找到和家乡相似的地方,甚至闻到馒头的香味也激动不已,一连串的修饰追问的句子令我觉得她的欢乐里多少有些心酸——当然这是隐秘的情结。
《芒果雨》里有一辑专门收录了旅行中的所见所闻,和现下的游记有很大区别,抒情的基调,事件的主线,如《古北口的老照片》《一路嫣红 一路嫣红》,将一次经历,一段路途都写得充满旖旎诗意,她所言说的她想要的生活,并不是虚言,她的确是在享受那些美好,哪怕是艰辛的美好。
我把她的新书抱在怀里,走路看,上班看,吃饭也看。我发现她和树木对话,和河流对话,和花草对话,和雨季以及阳光对话,她善感也擅于表达,把西非之旅梦幻般呈现出来,把亲情与眷恋融入山水图画,她的文字表现出一种心灵的洁净,令人憧憬和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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