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记性不好_经典散文_.

    合理想象
    熊老师在版面上发了篇《1968年的大水》,里面不少细节。那么久了,他怎么能记住这么多?去查了一下,他是1963年出生的,当年才五岁。我五岁时候的事儿,几乎都忘干净了,于是,更不信了。之所以去查人家出生年月,纯粹是有罪推定。我直觉上就怀疑人家在先了,原因是他写过一篇《喜鹊藏粮》,很好的文字,把那事写得活灵活现,结果他在文章后面来了一句:“我并没有亲见。”这事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觉得老熊你散文里“合理想象”也太多了些。于是,在微信群里,就“五岁时是否有这么细的记忆”,以及“合理想象”问题,开扯。熊老师人很大气,那么大腕儿一前辈,对于我这种有些“找茬”性质的挑衅,一直很客气。换了我,估计早唇枪舌剑怼回去了,这就是修养的差距。

    记性不好
    好吧,我其实也不是故意找茬,是真不相信他五岁时能记住那么多细节。我这人记性不好,看到记性好的,本能的就不相信。我小学同学三十多,都是本村的,如今能记住名字的不超过五个,还包括了张伟、张涛这么好记的俩。高中毕业二十年了,对着毕业照,我能叫出名字的一半都没有。好在,给我名单,再看照片,我大致还是对得上。记性不好很吃亏的,叶子就老拿这事儿欺负我,动辄就是:“我说多少遍了?!”天可怜见,我根本就没印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诈唬我。偶尔我也会反抗:“你什么时候说过?”多数时候,人家都能做很完美地案件还原,边上岳母和天天帮腔见证,让我无可狡辩。我都怀疑,如今我写日记的好习惯,纯粹就是为了弥补自己记性的不足。比如,我就很害怕,我忘了天天是多么爱我。

    孩子的爱
    上篇日记写了教育孩子的事儿,有一位朋友在文后回复说:“孩子还是得打,晚打不如早打。”对这个观点,其实我是赞成的。但有人不赞成,另一位就回复他说:“我猜你在孩子心目中一定面目可憎。”我猜她猜错了,孩子最让人心疼的地方就是,不管你怎么对他,他都还是爱你的。多数孩子,比起挨打挨骂来,更害怕的是父母不理他。周六晚上九点,叶子带着天天上课回来,他跟我说:“我吃的饭里肉多,妈妈吃的菜多。”他们晚餐是在外面吃的,当时我问他吃的什么,吃饱了没,这是他的回答。周日中午,叶子开车接我和天天从培训班回家,小家伙发脾气,先是不许叶子在车内开空调,接着是威胁说不吃午饭了。当时我俩都很想揍他,不过最终没下手,而是决定饿他一顿。饭菜上桌,小家伙的立场很快不坚定了,他先来找我,知道我好说话。我说:“想吃你就去找你妈妈说。”然后,他跑去认怂了,被教育一通后开始吃饭,期间各种拍叶子马屁,夸好吃。

    老婆不是妈
    下午叶子带他学习、弹钢琴,我偷懒躲房间里休息。天天学习间隙过来找我玩,我给他讲故事,又多嘴说了一句,星期六的时候,我在家不但擦了沙发,还把里间的门和柜子也擦了。结果叶子听说,立马站起来去门前检查,结论是:“你这也算擦了?”天地良心,我是真擦了,先用毛巾蘸着温开水泡开的洗洁精擦了一遍,又用湿毛巾擦了一遍。但是,叶子指出来的那些地方,脏东西却又的确是显而易见。我深深地怨恨自己,多嘴干嘛,老婆不是妈,你还指望得到表扬吗?叶子在那边批评不断,历数我做事多么不靠谱,我赶紧打断她:“不干净我再擦就是了。”操起抹布和脸盆,一点点死抠细节。天气很热,我也折腾出一身汗,对叶子肯定是有怨言,不过,考虑到人家不但在家烧了午餐,还去接我们爷俩回来,下午继续教孩子学习,也就自己消化了。人生不易,嗯,是都不易,不能只看到自己的。

    钢铁直男
    晚饭后的一个小时,属于我和天天。叶子和岳母在家休息,我洗碗再弄干净厨房后,带孩子去东边小广场玩和锻炼。这次不愿意跟他当好朋友的朱锦辰没来,也没见到蒋明澄和黄金智,好在不到五周岁的小姑娘张淼跟她妈妈还在。天天的朋友圈越来越大,但对于朱锦辰的割袍断义,他还是有点伤心。具体原因我没问,那天对方突然就不想跟天天玩了,我则是带着天天去找别的孩子玩。事后想想,这么教也不对,虽然朋友总归是有玩完的那天,但太早习惯也不太好。天天骑着自行车,很霸道总裁范儿地过去跟身穿粉裙子的张淼打了个招呼,停好车,就有另一个黑裙子小姑娘过来了。小姑娘向天天介绍了另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她叫马若珂,以后我们也带她一起玩。”我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这个以“好朋友”自居的姑娘是谁,不得不很不好意思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这句话把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激怒了,尤其是在朋友面前,让她很没面子,她寒着脸又说了一遍,发音有点含糊不清,我还是没听明白,但也不好意思再问了。本来以为我的表现就够“渣”了,没想到天天青出于蓝,这个钢铁直男根本没搭理人家那姑娘,他话都没说就跑去看另一位在玩无人机的叔叔了。

    大爷大娘
    梅雨季节是真烦,三天两头下雨,天气又闷又潮又热,很容易就出汗。衣服有时候不得不用洗衣机烘干,说心里话,我是很怵这个功能的,老怕把洗衣机弄坏。就像我家那微波炉,是有烧烤功能的,但是我有一次用了一下,然后冒了一阵烟。吓得我赶紧换了台新的,事后看说明书,人家说了,第一次使用那个功能的时候,是会冒烟的。叶子对于我这种不爱看说明书的毛病,深恶痛绝,她觉得我就不配说自己是理工科毕业的。上大学时,我颇是觉得包头钢铁学院这一三流学校配不上我,自怨自艾于自己怎么就被调剂到那儿去了,可如今,我越来越觉得,其实是我配不上它,配不上电子电路那几本专业课。今天一早,冒雨去医院,给脑袋拍个片儿,看看哪儿坏了。排我前面一位阿姨,一直骂骂咧咧的,大致意思是,她早就到了,但不知道要排队,排错地方了,被维持秩序的保安赶到队伍最后去重排。太负能量了,排队交钱的时候,我换了个队伍,这次排我前面的是位大爷。拍着呢,突然想打喷嚏,我犹豫着要不要摘口罩,摘了打,好像不道德,可打口罩里打,太恶心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摘,刚摘一半呢,打出来了。平地一声雷,那大爷一个激灵,往左连跨两步。

    十五块钱
    那天晚上,跟天天在小广场玩的时候,有人在推销气球。十五块钱一个,上面缠绕着闪烁的彩灯,很漂亮。我问天天,小家伙有点纠结,他想要,但又觉得太贵了。我也有点纠结,但是边上张淼的妈妈给她买了一个,这个就没办法了,不能在女孩“娘家”面前认怂不是?赶紧买。两个孩子在夜色中举着各自的气球跑来跑去,看着就很开心。回家的时候,叶子一眼就看到那东西了,问我:“又是送的?”我赶紧点头说:“是啊,扫码关注就送了。”
河蚌赌徒 2020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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