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成尘 青梅竹马 此心如水 飞絮飘萍(10)

  她想等到爹爹病好之后去问他的,可惜她已经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第二天晚上,她忽被母亲哭叫的声音从梦中惊醒。

  模模糊糊中好似听得父亲母亲同时在叫“不能!”

  他们是在争着说话,“不能”之后,就是各说各的了。但因声音混杂在一起,她刚刚从梦中醒来,却是听得不大清楚。

  妈好像是在说:“不能,我不能再误雪儿终身!”

  爹爹则好像是在说:“不能,我不能让你这样做。你要送我回去,让雪儿!唉,没办法,……委屈她……”虽然漏听了一些字句,但已经可以知道父母是在为她的婚事争论。

  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偷听的,但此际她己是为父亲反常的病状吓慌了,父亲是一面呻吟,一面叫嚷的。

  声音忽然静止,然后又忽然听得母亲哭叫:“大哥,我错了。是,是,我一定听你的话。”

  就在母亲叫的声中,她冲进他们的卧室。

  爹爹张开眼睛,说道:“不许哭,你们都不许哭。雪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她紧握着父亲的手,她感觉到父亲的身体正是逐渐变得僵冷。

  她的心头也是一片冰冷。

  父亲细如蚊叫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的心脏病突发,我知道我是不行了。徐家那门亲事我已经替你答应了,我知道委屈了你,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要原谅我。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爹爹没说下去,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些话想说也不能说了。

  “总之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要送我回去,你要留下……”话未说完,她的父亲就断气了。

  她的父亲刚刚断气,没多久,徐中岳和她的三叔就来了。一直没有来探过病的徐中岳一来就碰上她爹爹身亡,倒像是特意来送葬似的。

  但徐中岳倒是哭得很伤心,似乎比她的妈妈还更伤心。

  她的妈妈一向对徐中岳都是比较好的,这天态度却忽然改了,对徐中岳不理不睬,冷摸得好像不认识他。

  不过她还是把丈夫临终的决定告诉了三叔,也接受了徐中岳拜见岳母的大礼。

  她在扶枢回乡那天,她把女儿交给三叔。

  姜雪君哭得像泪人儿,但她的母亲倒是相当冷静。她还记得母亲是厉声疾色的吩咐三叔。

  “我安葬了你的哥哥还要回来的,你要对得住你的哥哥,好好照料他的女儿,不能让雪儿吃亏!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

  三叔谄笑:“大嫂,你放心吧,我的侄女我怎会不小心照料她呢,我决不会让她吃亏的。而且徐大侠已经是你的女婿,你更不用担心你的女儿会吃亏了!”

  妈妈冷冷说道:“我并不指望徐中岳对我的女儿好,我要你照料她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自己明白!”

  三叔连忙弯腰说道:“是、是,大嫂,我明白。”

  可是姜雪君却不明白。她的母亲走了,三叔也没向她解释。

  三叔只是催她赶快出嫁,借口是她一个单身孤女必须有个着落,而江湖儿女是不必讲究严格的礼法的,何况她父亲虽然死了,那件十年前的案子还未了结,她早日进徐家,也可早日安心。

  就这样,她孝服未脱,就像傀儡一样,在她三叔的摆布之下,变成了徐家的新娘。

  姜雪君把她何以嫁给徐中岳的经过说了出来,说罢,满脸都是泪痕。

  卫天元为她抹干泪痕,将她拥在怀中,笑道:“好在你和他尚未拜堂成亲,你这‘徐夫人’的身份,他的家人也都未曾承认。”

  姜雪君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嫁给徐中岳,不是我同意的。但也不能说是我不同意。”

  “我得不到你的半点消息,爹爹又已死了,甚至妈妈也抛下我走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洛阳,我的前途会怎么样,我都不会想了。”

  “我好像经霜的稿木,心灵一片空虚,感情都已经麻木了。

  “我不是愿意,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对任何事情都觉得无所谓了。既然爹爹要我嫁给徐中岳,那就嫁给他吧。我的心早已死了,像给他的只是我的身体。”

  卫天元听得心头绞痛,姜雪君已经不再哭了,他却忍不住眼角沁出泪珠。

  他紧紧拥着姜雪君,带泪说道:“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到今天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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