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李新峰
我出生在太康北乡下农村。是个古老的小村,离城三十多里,感觉老家的人们沉静而忙碌。我几乎是在饥饿中度过了童年,小村庄大多是砖包墙的小瓦房。也有,常常漏雨的草房。还有,半草半瓦的罗汉房。时光荏苒,转眼几十年光阴,老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村楼房林立,轿车也已开进民宅。
家乡每到春暖花开,小村碧绿苍翠,生机无限。村中央一棵老槐树,诸多的传说,是先祖迁居的故事。一片绿荫下,是族人茶余饭后谈天说地的好去处。在多年的流浪生涯里,我放不下老家情怀,也抹不去老家的印象。
听老人们说:老家原来叫轩辕岗,是轩辕帝居住过的地方。岗前有一土坑,数十亩大,在我的心中轩辕坑就是一个大湖了。小时候,下地割草,下坑摸鱼。让我的少年时光徒增了许多快乐。
村西有一祠堂,青瓦,砖墙,五脊六兽的屋顶,有四水归堂的天井,大有四合之象。“文革”时期被扒掉盖了学校和公社大礼堂,我在祠堂里读了两年小学,对“祠堂”有很深的印象。
村子被一片一片小树林围着,村边有低矮草丛、参差不齐的庄稼。土地平坦而富饶。绿油油的麦田散发着清香的气息,静谧中有鸡犬鹅鸭的和鸣。
村东边三里多地有一条公路,路两边是粗壮的柳树,我们一群孩子在村里就能听到老解放汽车的轰鸣声,孩子们都有着好奇的天性,手里拿着割草的铁铲子,背上背着箩筐,从村子走出来,不约而同的在路边聚集,看着不多的汽车经过。如果是夏天,路边有一条小河,在小河洗澡,在田边割草,戏嘻、打闹够了,天色也不早了,背上青草,各自回家。等长大后,才知道,那条路叫106国道,是国家的动脉,连着祖国的心脏和祖国的南疆。
小时候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了,父亲去城里办事,经不住我的哭闹会让我坐在架车上,拉到城里,我看着架车,父亲去买一些家用品。回家的时候再给我买一些烧饼,喝一碗胡辣烫。那时候,县城也不大,老十字街,有邮局,农贸公司,百货商店,卖一些日用杂货,街道窄狭,因为进城买东西的人少,却也不拥挤。听父亲说:县城里最热闹要说正月十五,县里组织全县的响器班,来一场大比拼,吸引很远的乡人来观看。不过,我一次也没能看上一场。
小村虽历史悠久,却没有人间的胜景供人游览。小村是不起眼的,淳朴,善良的族人,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却也没谁说这村子不好,即使走千里万里,心中依然记挂着这一片沃土。漫长的中国革命和八年抗战,给老人们心灵上印着磨难和创伤。村子里却也有一位不出名的将军,并不被人们提起。人们只是默默地活着,默默地劳作,早出晚归,
老家的小街里有三口水井,井水清澈甘甜。早上起得最早的是家中的男人,在做饭出工前把家里的水缸挑满,等女人们做饭有水用。从早到晚,会有人在井边闲扯家事;我第一次去井中挑水,在摇动扁担的时候,木桶脱了勾,是父亲用一条长绳拴着锛地的抓勾捞了上来。
老家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唱戏。春冬季是老家赋闲的季节,乡亲们不甘寂寞,会请来戏班子,热热闹闹地唱上几天。我看戏不专心,只爱热闹,娘说我不识戏,娘说:戏里戏外都有大学问。娘没上过学,却能把一场讲得绘声绘色。看过《秦香莲》会骂几声陈世美的绝情,看过《卷席筒》也为人间的悲欢离合流泪。《穆桂英挂帅》让人知道了御敌报国,越调《诸葛亮吊孝》的智与勇,《李天保吊孝》的嫌贫爱富。太康道情《王金豆借粮》一场小戏唱出了地方特色。
多少年了,我也没能忘记老家的深夜忽然敲响的大鼓声,哪里有鼓声,就知道那个村有打鼓说书的。坠子,单弦,板书。《三侠五义》、《小五义》《隋唐演义》、《大八义》《小八义》等历史故事,让村子每个人都耳熟能详。或可以自悟做人的道理。《莲花落》是四处讨饭的即兴创作,很具现实意义。他们挨家串户,跟着一群轰笑的人群,他们讨得的不是财富,是吃饱了不饿的快活。
老家的印象是一杯浓烈的老酒,人们酣厚而亲切,每每想起就有温暖的阳光在心中照耀。在我心中是永远的情结。老家的印象,很多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老家的印象,淡成了一道风景,留在记忆中,在我的生命中很珍贵。
2015年5月7日9点58分
李新峰,1965年生,笔名临风观海,河南太康县人。河南省作协会员。四川省小小说学会会员。中国闪小说协会会员,洛阳小小说学会会员。作品散见《诗刊》《星星》《奔流》《牡丹》《河南诗人》《四川文学》《天府诗词》《西部文学》《特别文摘》《喜剧世界》《辽河文学》《国际日报》《中华日报》 等近百家中外报刊,多次在文学大赛中获奖。作品入选《二十一世纪诗歌大典》等十多部诗选。2014年闪小说新锐作家奖。已出诗集《时间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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