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集中在他的短篇小说上,包括他已经积累的许多小说和几个他正在写作的短篇。他邮寄出《当我弥留之际》之后不到两周内,就进入了他的卡片纸上的艺术作品的第一个日期(一九三○年一月二十三日),他在卡片纸上经常记录他准备交付出版的他的短篇小说的意图。从一九三○年到一九三一年间,这个仔细地组织的记录关联着一些杂志的名称、故事的题目和将它们邮寄出的日期。在被拒绝的故事的题目下,他画一条单线,在被接受的那些题目下,他画一个漂亮的圈。我们可以作这个记录得出三项结论。第一,福克纳较为重视这几个杂志:《星期六晚邮报》、《作家》、《美国信使》,虽然他也定期地寄些故事给其他杂志。第二,他比以前决心更大,信心更足。虽然其中的某些故事,例如《大亨》,直到他死时也没有出版,他坚持将大多数故事寄了出去,不因一再被拒绝而受到阻止。第三,他开始将一些故事交付出版,其中有四十来个故事作了登记,在两年间,记录故事中有二十个故事被接受。
突破以《爱米莉的玫瑰花》为开端,该篇子一九三○年四月在《论坛》上发表,这是自《两面人》上发表的一些作品以来,福克纳在一个大期刊上首次发表的一篇作品。随着《爱米莉的玫瑰花》的问世,《星期六晚邮报》接受了《节俭》,《美国信使》接受了《光荣》;随后在五月间,《作家》接受了《大旱》。后来,福克纳对他收到的无数张拒绝纸条开玩笑,认为学徒身份意味着收到几百张拒绝纸条。他仍然定时收到拒绝纸条。但是和它们混在一起的也有接收的纸条,其中有几个带来很多报酬。最后他认为是赚钱性质的这个作品开始付酬。从一个象《节俭》这样的故事,这是在《星期六晚邮报》上发表的第一部作品,福克纳挣得了七百五十美元,比他从他的任何小说里挣的钱都多。
得到新闻的鼓舞,他不久将在英国出版作品,并且由于零星的故事取得成功,福克纳决定买一个住宅。他和爱斯蒂尔需要自己有一个住宅。他们都需要一些富丽的东西。自然,问题是钱。贵族门第的住宅及其非常漂亮的外部装璜倾向于昂贵,即使在萧条期间也是如此。福克纳想到的解决办法很可能对他是唯一可行的一个。他向威尔·布里扬先生和夫人接洽,他们有一幢美国南北战争前的大住宅叫做雪戈格大宅第,已经陷入可怜的失修状态:假若他们将这个宅院卖给他,他将修复它。布里扬夫妇于一九二三年继承了这幢住宅及其周围的几英亩地。但是他们自己则住在科菲维尔附近一个漂亮庄园里。他们有时将雪戈格大宅第出租,偶尔又让其空着,这样就让这个宅院越来越衰败下去。他们不屈看见它朽坏下去,也不急需钱,他们同意将它及他们拥有的四英亩地卖掉,条件是福克纳认为可以办理就行。关于前面所说的分期付款的首次付款,他们给他一项长期的低利息的抵押契据,并且规定以后有权购买其附近的更多地亩,即白利树林。
一九三○年六月,福克纳家的人们从他们的舒适的公寓住宅搬进了他们的新住宅。这个住宅坐落在一条长长的、弯曲的、路旁有着成行雪松的汽车路的终点,坐北朝南,有一个雅致的回廊,由四根大的白色圆柱支撑着。它显然使人想起是一幢豪华的住宅。但它是差可居住而已。地板下陷,屋顶漏;没有供电设施,也没有铺设铅管。福克纳决心不仅要修复它,而且要使之现代化,他将写作的事搁置起来。一九三○年的整个夏天,他对这个住宅作了不懈的努力,这种努力他以前只用于自己的写作上。爱斯蒂尔、维多利亚和马尔科姆在几项设计方面协助他,例如油漆、糊纸、给住宅用屏、幕遮蔽及再使庭园美化。对于其他的设计,例如使基础复原和更换屋顶,他必须雇人来帮助这种繁重工作。有几种工作,如装电线和铺设铅管,他必须雇用技工。但是他亲自做许多工作,有些工作,他一人独自干。虽然修复的过程持续了几年,福克纳在第一个夏天完成了大量工作。在工作进行中,帐革大量增加,支付这些帐单将是另一个长的过程。但是福克纳宁愿花钱就象他宁可花时间一样,因为在他心目中,这比一个生活的住宅重要。这个住宅,特别是庭园,从一种意义上看,意味着他自己的往昔的恢复。在他青少年时,他曾经在住宅旁的树林中嬉戏,战后他回到了这个树林,首先是和迪恩及他的朋友们回去,之后是和他的童子军部队一块儿旧地重游。但是他所寻求的超过了他的童年时期,而是他家庭的历史。在安顿全家人中,他给加利阿姨一个住房。后来,他把《去吧,摩西》题献给了她,他回忆起她对他的家庭的一贯忠实,“无限的或者是不计报酬的忠实”,和她对他的“忠实和爱”。他将涅德·巴勒特大叔提升为全体仆人的头。涅德大叔曾经服侍过老上校和小上校。涅德大叔仍然保持对福克纳家庭的忠诚,珍视着他曾经知道的这个家庭的显赫名声,他依然穿着长礼眼军装,系上丝领带,并且依然相信传统所建立的秩序井然和礼仪隆重的生活。涅德大叔的到来甚至比加利阿姨的来到更加重要,更暗示着福克纳之所追求。他和爱斯蒂尔不久将会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一个应在三月份出生的婴儿。他希望是个女孜,他准备以巴马姑祖母的名字给她取名。巴马姑祖母是老上校最怜爱的孩子。同时,他希望建立一个住宅,可以显然引起对他的家庭历史的回忆,使他成为他的家族中世所公认的中心。在他父亲付款在大宅第附近修建一个小砖房时,福克纳却在重建一座旧大厦和恢复一个旧庄园。他为了给他的新住宅取一个适当的名字,决定给取名为罗万·俄克①,此名系从山梨树而来,弗莱彻在《金色的枝条》中,将它描绘成和平与安全的象征并且是在苏格兰土生土长的,福克纳认为苏格兰是他的祖先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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