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嫁(千字文)_经典散文_.

          前些日子,是三姐姐的大喜。学校放假在元旦前夕,元旦当天匆匆回家,来送这最后一位姐姐出阁。
          这段恋情我是亲见了的,始于去年的冬。在这一年里,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最后最爱。在这一个冬天,他们牵手步入了共同的婚姻生活。
          我到家已是下午了,姐姐早去了街上,祖母告知是去“盘头”(俗称,给新娘化妆)。姐姐回来的时候的确惊艳到我,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我想一个女子最美也应是在此刻了。我便想起心里的女孩,于是许下宏的愿望。
          屋里热闹得很,进门只见小小的客厅里正在叠被子,一边叠还一边将芝麻饼与红枣放在其中。这叠被子是很有讲究的,被单被套都是崭新的,花花绿绿的被套,要一一把新的棉絮套上,叠成方方整整的块状。一旁还有液晶电视、空调、洗衣机…………小到牙刷、肥皂、毛巾,样样俱全,这些都是姐姐的嫁妆。
          今天也恰是父亲与母亲瓷婚纪念日,我不由得感慨,姐姐的婚礼相比于我父亲那一辈的婚礼是何等的天上与地下。时代在推进,什么都在变化着,而唯一始终不变的就是一颗对爱人的心。物质的丰足始终只是一时,若是在漫长的时间里始终遵守着最本初对爱人的承诺,相爱相守相望,是何等的可贵。两个人的结合,不仅仅是形式上结合在一起,更重要是心的结合。当然这需要勇气,但勇气因爱而生,丝毫没有冲动的夹杂。
          晚上,我便早早的躺下,姑妈嘱咐我第二天得早起,好好“伺候”新郎官儿。
          天还未亮,大外甥便来喊我起床,慌忙穿好衣服跑去。大家反复嘱咐我与表哥,不要轻易打开院门,要将“新郎官儿”挡在门外。正说着,外边鞭炮齐鸣,炮竹震天响,我紧紧衣服,用力靠着门,生怕新郎官突然一下去闯了进来。
          一张熟悉的脸在栅栏外,西装笔挺,领带耀眼,望着我俩直笑。我道:“哥哥,今天你笑也没用,必须好生犒劳犒劳我俩,不然我看这个媳妇儿是难得接的哦。”一旁的乐队也起了哄,催促着赶紧赶紧的。直到我与表哥露出满足的笑意,这个新郎官儿始才进得了这个门。我们转身赶紧将昨儿个准备的被子以及其他的陪嫁物品搬去门口摆放成一条龙,并且每个人在一件物品前守着,并不让搬走。若是在搬走,需先打发守着的人,这是一种民俗。我占据着空调,那些小外甥便去到最后面,坐在脚盆里,准备着讨红包。新郎官儿只得一个一个的讨好,无论大小长幼都要笑着哄好,要么红包要么烟。
          新娘的房门是锁着的,钥匙在大姐姐与二姐姐手里,若是想抱新娘下楼又得过两位姐姐这一关。这可是最后一道关卡,无论两位姐姐说什么,只得照做。楼上拉拉扯扯,好生热闹,这期间鞭炮和炮竹是不停的,而且乐队高奏欢快的曲子,门口还有两个乐队的中年女人在跳舞。
          新娘是由大姐夫背下楼的,在屋堂里拜别祖先与父母。背下楼并不落地,而是拿来平常的筛子放在地上,新娘的脚便落在其中,然后再行跪拜。在欢快的音乐中,我却听见了一丝悲伤,一种离别的伤感。
          天微亮,外面的长龙早已经搬上车,车队也候在外面许久,遍地细碎的红色鞭炮屑,一旁静站的炮竹箱也歇息下来。西装笔挺的新郎抱着一脸红晕的新娘,在欢声笑语中上车,两人脸上的笑容多一点幸福,多一点满足,多一点希望,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回头,每个人都在忙,或是拉着桌子,或是分散碗筷,或是一旁抽烟笑谈。几个小孩子绕着圈嬉闹,天真浪漫,实在可爱。“爸爸,抱”,表哥的女儿跑来我跟前。我抱起她,用胡子扎她小脸,逗得孩子直笑。
          我想,此刻新郎那边应该是宾客满座,洞房里挤满了贺喜的人吧。婚礼在这儿算是告上一个段落,这是结束,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当然,这个开始是新郎与新娘的,祝福他们。

                                                        二零一三年腊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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