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开着三轮车,裆里坐个儿子,我坐在丈夫旁边,怀里也抱个儿子。咚咚咚,三轮车冒着黑烟,爬坡很吃力。我们四人,挨家挨户地去问:“有棉花卖吗?收棉花喽!”
儿子三岁,慢慢也领会了一二:‘妈妈,他家没有人,大门关着。下地干活去啦?’
在家种地的多半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带着孙子。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他们对我们都特别热情。听到三轮车在他们家门口响了,放下手中的活,从地里赶回来。把棉花卖给我们。遇到吃饭的时间,总是热情地留下我们四人,吃饭。由于吃百家饭。我的双胞胎儿子,也不怕人,好像老油条。他们愈发怜爱。所到之处,爷爷奶奶,有的拿饼干,有的拿糖果塞给我儿子。有的到田里去扳甘蔗,削了皮,剁了一节节的,用方便袋拎着给我双胞胎。
当然,我们收购的棉花,都是价格公道。又不耍花样,像那些路过的奸商在秤上做手脚。一百斤只秤出八十五斤来,农民们吃一堑长一智!
因为我的爱人,厚道、诚恳、戴着眼镜,斯斯文文。
我家也没有菜园地。婆婆们,总是拔些青菜、萝卜给我们带回来。什么冬瓜南瓜塞到我的三轮车里。
孙村方婆婆家门口有棵大石榴树。红彤彤的石榴压断了枝。地上滚的到处都是。
我问她:‘你怎么不挑到街上去卖呀?’
‘能值几个钱?我还没有那个闲功夫呢!’
三五天,我们就去一次。他们家大概有一担多棉花了。自然,石榴又带回一大方便袋。
又一次,晚上八点多钟才到家。我的女儿九岁,放学后,饿着肚子,趴在床上睡着了。我把她摇醒,叫她起来吃晚饭。
:‘小妮子,你睡觉怎么也不锁上房门?要是有坏人进来呢?’
‘妈妈,我怕我睡着了,你回来了在外面叫不醒我,你不得进门。’
我眼泪汪汪。努力咽回眼泪,没有在孩子面前流泪。
要知道,那时候,我们办了个小型养鸡场、住在山边,几里路都没有人家的荒山野岭。
由于养鸡亏了本,不得不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那些岁月,我们不知道苦。我们好像小草一样顽强,在石头缝里生长。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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