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鸟鸣_叙事散文_.

  一个普通的早晨,普通得像是不会起一点波澜。我喜欢这种普通,喜欢普通的一切,比如一声问候早安,语音的或是字面的;比如窗外传来鸟鸣,婉转的抑或激昂的。
  很少看到那些鸟儿的样子,不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树上,或是屋檐,这一家或是那一家,高处还是低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了,只要它们在就是了。在,胜过一切,即使没有鸟鸣。只要在就是了。
  那些鸟都是极普通的鸟儿,我没有看过它们的样子,我能听出它们的声音,普通的叫声,一声两声三声。这些叫声丰富了清晨,丰富了窗外,也丰富了人的心。
  心呀,真是一个宽阔的世界,文字语言所不及的。是吧。
  记得那天白天,一只喜鹊站在窗外的灯柱平台上,笨拙地动着身子,梳理着羽翅。周围是绿的树,绿的草,整个世界沉浸于夏日的普通之中。世界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小,小到如一片绿,一枚羽。大小之间,各自安祥,如是如是。爱人指给我看,说喜鹊,喜鹊!像是喜鹊的到来于她有什么喜事。我能看透她的喜悦,看透她的心思,她像是在等待某种预兆的突然临现,来对诸般不如意给予一种翻转。唉,人心呀。
  这个普通的早晨,天光照常亮起来,此前曾走过漫漫黑夜。说漫漫或许有点长。其实人在睡眠中是无法区别黑夜长短的。除非你无眠。
  夜里会有星光吧,会有。会有梦吗?或许会有。或许还有别的。
  记得那天晚上,我坚持要去找那个医生。爱人本来说就近找一个,应该也可以。我不同意,执拗得很,只得遂我。
  和爱人骑电动车来到医生住处,结果拆迁了。电话里说是在城外一个叫魏庄小区的地方。于是按照医生的指引一路寻去。一番周折,终于寻到。摸了脉,摸了每个手指,写下生辰八字,说是一个男的。问我某一天去过哪里。我如实回答。医生说是了,这就对了。付了钱,回转。人整个陷入灯光和黑暗交织的场景之中,如此渺小,如此悲伤。
  夜间醒来,看到原本关着的台灯似乎亮了,围着灯泡有看不清的东西在追逐,嗤嗤作响,继而消失。空调上的指示灯亮着,透出神秘的光。恍惚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却并不害怕。
  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另外一个夜晚,夜间醒来,窗外远远的是黄色的月亮,很是柔和。继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挡住月亮,那样清晰。我确定,那不是梦,那不是梦。
  我不知道,以普通与否而论,那样的夜晚算不算是普通。继而一想,普通与否又能怎样呢,都过去了,追逐,声响,黄色的月亮,连同清晰的身影。
  是吧,清晨照常而来。一切的一切,按照其惯常的样子。真好。
  五点十分的闹钟铃声将夜晚与清晨分开。夜晚过去了,连同隐约的梦境。清晨开始,窗外传来鸟鸣。
  不确定是什么鸟,猜想会有麻雀,喜鹊,应该还有别的。它们惯常的鸣叫,一如它们惯常的名字,平凡的样子。
  磨上豆浆。骑电动车绕小区一周,买了一个甜酥烧饼。然后穿过平安大街,到顺河街桥头早摊点买了几根新炸的油条。
  炸油条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主炸,女的辅助,给客人称秤。一个卖豆腐的中年男子,高高的个子,黑脸膛,买了几根油条,去自己的豆腐车子边上吃。一个老汉,骑着电动三轮车,在旁边等,说要一斤。炸油条的笑他,十五里地来这里买油条,来回三十里,幸好是骑电动车,要是开车,费用大了。老汉嘿嘿笑着,说玩儿呗。
  我看着他们,等同于看着人心。即使普通如许。
  买了几根油条离开,把自己送进阳光和风里。周围一切都是惯常的,有点熟视无睹的意思。其实这样也挺好,像身边简单的阳光和风。
  把儿子叫起来,盛上豆浆,摆上甜酥烧饼、煎火腿,一根黄瓜。儿子拖拖沓沓起来,洗漱,坐下,咀嚼。说肉有点硬,有的地方有点糊了;昨天早上的也有点硬。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窗外传来鸟鸣,散淡的那种,像是没有任何规则。
  眼前是屏幕上的画面,题目是横渡。画面上方有一行字:当冥想的日子飞逝了,繁嚣的世界将我们唤去……
  窗外传来蝉鸣,像是忽然涌出,没有任何先兆。停顿了几秒,继而接上。那种鸣叫是如此宏大,淹没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可是心里却不喜欢这种宏大,更喜欢那种安静地鸣叫。
  一闪念,那只雨中飞临阳台的小麻雀安静地立着,身子蜷缩着,在雨中发呆。它在我的心里停着,不鸣叫,也不动,像是在等待一次唤醒。或者,雨停了,它早已经飞走,消失在别处,惟余空旷的阳台。
  我像是亲眼见过那只雨中的小麻雀,见过它安静的样子,一如那株佛像旁的无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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